陸縉的臉色大變,快步衝了上去,抓住了沈棠的手,連帶著勺子的東西全都撒在了地上。
“你在幹什麼!你想往裡放什麼東西!”
才短短一天,她就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了!
她甚至想把那些髒東西放進他們全家的食物裡!
沈棠被嚇了一跳。
陸縉的力氣很大,讓沈棠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折斷了。
“什麼?”
沈棠疑惑地看著陸縉怒氣衝衝的臉,其上佈滿陰雲。
她不禁縮了縮肩膀,這大早上的誰,惹到他了?
陸縉看著旁邊鍋子裡煮的粥,有看了一眼地上的粉末。
“你往這裡面下了什麼東西?我是不是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廚房!”
見陸縉對自己如此懷疑防備的樣子,沈棠反應過來,他恐怕是誤會了。
對啊,臨走時自家老媽塞的那包藥還在呢。
沈棠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還被陸縉攥著的手腕,輕聲道:“你弄疼我了。”
陸縉鬆開了沈棠。
她白皙的皮膚上立馬就浮現出了數道紅痕。
可是陸縉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他心中甚至動了要將沈棠送入警察局的想法。
陸縉以為自己抓包沈棠,她會驚恐害怕,但沈棠只是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粉末和勺子收拾乾淨。
“這是糖,是吳嬸準備好,要放在粥裡的。”
沈棠將勺子遞過去,陸縉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裡面的東西。
“糖?”
糖這東西陸縉還是分得出來的。
她沒有說謊。
沈棠眼神平靜地注視著陸縉:“你覺得我在給你們下毒嗎?”
就在這時,吳嬸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連忙解釋道。
“沈小姐她起得早,還主動來廚房幫我幹活,我就讓她看著點鍋子,一會兒再把那勺糖放進去。”
吳嬸也有些驚訝,沈棠居然這麼勤快,甚至還主動來幫自己幹活。
只是她看著陸縉的臉色,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陸縉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沈棠,他表情有些尷尬,移開了視線。
“用不著你幫忙,專心學習,讀好你的書就行了。”
陸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硬,但最後還是憋出了一句。
“抱歉。”
既然是他的錯誤,他當然會道歉。
沈棠並不生氣陸縉的誤會,畢竟原主在他們的心裡形象實在是太糟糕了,但她有些驚訝,陸縉居然會主動給自己道歉。
不愧是書裡的主角,未來能成就一番事業。
沈棠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畢竟自己現在寄人籬下,總得做點什麼。
吳嬸見狀,連忙開口說道:“沈小姐,我就說不用你幫忙了吧,我一個人就夠了。”
沈棠點了點頭,也不強求,指向了一旁的灶臺。
“這些蔬菜和肉我已經清洗,切過了。”
陸縉順勢看了過去,灶臺旁的盤子裡,乾淨整潔地準備好了每一道菜需要用的材料。
一切都井然有序。
吳嬸笑著道謝,心裡對沈棠的好感度更是增添了許多。
這讓陸縉看向沈棠的眼中略帶幾分深意。
不知道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沈棠並沒有在意陸縉的目光,徑直走出了廚房。
但她並沒有回到房間,反而是朝著門外走去。
陸縉疑惑。
“你要去幹什麼?”
沈棠停下腳步,理所當然地回答。
“出去跑步啊。”
上輩子她每天卷學習,卷工作,日夜顛倒的結果就是猝死在了工位上,想想就心寒。
沈棠深諳身體就是本錢的道理,所以她打算從現在開始就運動健身,把身體養好了,這樣才能為以後的日子鋪路。
可惜陸縉並不知道沈棠打算,聽到她說要出去跑步的時候,眉頭再次皺起。
“跑步?”
陸縉打量著沈棠纖細的手臂,不由懷疑她又在耍什麼花招。
難道她是知道自己每天有早上跑步的習慣,所以故意在這裡等著?
陸縉突然想到自己在河中救了沈棠的場景,緊皺的眉頭沒有半點鬆緩。
同樣的招式,難不成還想再來一遍?
但沈棠並沒有理會陸縉,直接出門了。
自己和陸縉還是接觸得越少越好。
畢竟人家書中的主角,自己就是個無關緊要的炮灰,為了避免自己的下場悽慘,還是遠離他,也儘早離開陸家。
陸縉看著沈棠乾脆離開的背影,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
他明明覺得沈棠不會做什麼好事,可不知為什麼,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牽引著他,最後他也跟了出去。
此時的沈棠正站在院子前,她緊了緊後腦綁著的馬尾,抬手的時候露出了一截纖細的腰肢。
陸縉大驚,快速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傷風敗俗。”
他站在原地半晌,最後選擇背對著沈棠的方向跑步。
不管沈棠打著什麼算盤,只要自己不理會她,這人就沒有辦法了。
陸家在軍區大院裡,周圍有不少開闊地,沈棠昨天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
她一邊跑步,一邊在心中默默背誦著課文。
在這個年代想考上中專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在許多人的認知裡,甚至有“考不上中專的,才去上高中”的想法,原書裡的沈棠底子很差,而且這個的年代所學習的知識和現代社會完全不同。
沈棠必須加倍努力。
“果然啊,到了哪都是要內卷的,不過沒關係,現在只需要卷學歷就好了,以後的事情就交給國家了!”
沈棠正想著自己未來的光輝人生,卻忘了注意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小石頭,稍稍崴了一下。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人還是不能過分得意忘形啊。
巧合的是,陸縉在沈棠的不遠處,看到了她崴腳這一幕,陸縉的眼神沉下去了幾分。
果然不出他所料,沈棠藉口到外面跑步,實際上是想故技重施。
如果接下來沈棠主動找自己搭話,陸縉決定不予理會。
反正她也是裝的。
陸縉目不斜視地繼續跑步,與沈棠之間的距離越發靠近。
只見蹲在地上的沈棠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