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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自己與急速腎衰竭的丈夫配型成功,懷孕七個月的沐星瀾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提前引產。
這樣她就可以將一個腎給命在旦夕的陸司沉了。
引產過後,麻醉藥還未完全消散,沐星瀾虛弱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這時她聽到耳邊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陸總,孩子還活著……要不要馬上送保溫箱?”
是醫生小心翼翼地詢問。
沐星瀾懸著的心落地,謝天謝地,她的孩子還活著。
然而,下一秒,她卻聽到了本應該病重在床的陸司沉的聲音。
“扔了。”
陸司沉冰冷的兩個字,沒有任何的猶豫。
沐星瀾的大腦瞬間空白。
緊接著傳來陸司沉的兄弟顧南風的笑聲。
“哈哈,還是陸哥你厲害,一年要沐星瀾一個孩子給清露陪葬,這招可真夠狠的!”
“不過她活該!三年前清露就是因為她贏了那個什麼破陶藝大賽才抑鬱自殺的,這就是她的報應!”
“還記得這女人上次孩子沒了時,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嗎?太他媽搞笑了!她做夢都想不到其實這都是出自陸哥的手。”
“她還傻乎乎地以為只要有了孩子就能順利嫁進陸家,太可笑了!她都不知道當初那些混混就是陸哥找來的,哈哈……”
……
顧南風的聲音越來越大,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尖銳的針,狠狠地紮在沐星瀾的心上,讓她痛不欲生。
“陸總,您沒有病,那沐小姐的腎還摘不摘?”
醫生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
“摘!當然要摘!摘下來餵狗!”
顧南風那充滿惡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順便把她的子 宮也摘了吧,反正陸哥半個月後就要在訂婚宴上給這個女人最後一擊了,以後她也不會再懷陸哥的孩子了,留著子 宮也沒用!”
醫生看向陸司沉,陸司沉沉默片刻後,平靜開口。
“按他說的做。”
沐星瀾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在被推進手術室時,一滴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所有的深情,寵愛,承諾,統統都是假的。
陸司沉對她,從來都只有恨,只有報復。
黑暗中,她似乎又回到三年前與陸司沉相遇的那個雨夜。
她被一群混混拖進暗巷。
他們對她拳打腳踢過後給她灌下藥,撕去了她所有的衣服。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陸司沉出現了,趕走了那些混混救了她。
他把她帶走,用一夜的溫存為她解了藥性。
第二天,陸司沉溫柔地抱著她,安慰她。
“我叫陸司沉,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她被陸司沉的溫柔體貼所打動,一顆心徹底淪陷。
她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卻不承想這只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那一夜,就是陸司沉報復她的開始。
而她,卻像是個傻瓜一樣,一步步地走進了他設下的圈套。
但那個黑暗的雨夜,給她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她再也不敢獨自一人待在黑暗中。
後來陸司沉說喜歡孩子,而且只有她生下孩子,才能順利地嫁入陸家。
所以三年來,她有過三個孩子。
第一個孩子,是在她懷孕三個月的時候,為了尋找在雪山失聯的陸司沉,意外掉進冰縫,流產了。
第二個孩子,是陸司沉開車時出了車禍,她為了保護他,用身體擋住了撞擊,孩子沒了。
現在,是第三個孩子。
而這一切都是陸司沉設計好的,為的就是讓她失去孩子而報復她。
沐星瀾似乎陷入了一個夢魘,溫柔的陸司沉突然變成了惡魔,腳下踩著是她那三個血淋淋的孩子。
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身影逐漸清晰,是陸司沉。
陸司沉握著她的手,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瀾瀾,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沐星瀾抬眸,對上了他擔憂的目光,只覺得無比諷刺。
“我的孩子呢?”
陸司沉一臉悲痛地低下頭。
“對不起,瀾瀾,都是因為我,孩子……沒保住。”
沐星瀾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偏過頭閉上眼睛,強忍悲痛,聲音沙啞地開口:
“帶我去看他。”
陸司沉沉默了片刻,讓人找來輪椅,帶著她一起去了太平間。
在那裡,沐星瀾看到了那個小小的女嬰,靜靜地躺在那裡,像是睡著了一般。
這是她三年來一直想要的女兒啊……
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死死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直到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陸司沉眉心微動,心疼地握住沐星瀾的手,為她擦去嘴角的血跡。
“瀾瀾,別這樣,我會心疼的……我會讓人好好安葬我們的孩子的。”
回到病房,沐星辰找理由支開了陸司沉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是她之前拒絕過的一個國外著名工作室的邀請。
“我同意去你們那裡,但我有一個條件……”
她提出了一個要求,然後定下了半個月後訂婚宴那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