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他自己的心理防線在一步步被擊潰。
“你大可以把你手上的東西爆出去，但你覺得用近乎自毀的方式，換來對我不痛不癢的一擊，這樁買賣划算麼？”
周臣政後仰，微微偏頭，手肘抵著身後的沙發靠背，姿態閒適，卻又不過分懶散，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陷入恐慌失措的方誌明。
他勝券在握。
從始至終，周臣政就沒把方誌明放在眼裡過。
楚堯看得目瞪口呆，還不忘摸摸自己膝蓋。
帥！
這簡直帥呆了！
他們家周處除了那張嘴不靠譜，哪哪兒都靠譜！
“方誌明，你是要螳臂當車，還是選疑罪從無？”周臣政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方誌明半信半疑：“你真能放過我家人？”
“信不信我是你的事，不過查下去費時費力，我手底下的人說不定也會遭遇什麼威脅，我肯定是希望這樁案件早日結束。”
“行。”方誌明像是下定什麼決心，咬牙切齒，“那你可要記住了，姓周的，一旦我家人出了什麼問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還挺唯心主義的，方哥哥。”歲杪聽了個大半，打了聲哈欠評價道。
見方誌明剜了她一眼，她立馬可憐兮兮地往周臣政旁邊躲，“我有說錯什麼話嗎？你們公職人員不應該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嗎？”
“沒有，你說的很對。”
周臣政握住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細細摩挲著。
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漠，細看，卻又能究出一絲不爽。
嘖。
怎麼剛才沒喊他周哥哥。
叫那個方誌明倒是叫得勤快。
“既然路已經選好了，那照片？”周臣政抬眸。
方誌明冷笑，“既然對你是無關痛癢，你現在又提一句照片做什麼？”
“我是無所謂，不過放出去對人家姑娘名聲不好。”
“看不出來，咱們把人往死裡逼的周處還這麼憐香惜玉吶。”
方誌明扭頭往外走，拉開包廂的門，從懷裡掏出一沓照片撒了出去。
景星酌見狀不對，立馬衝過去一個側身飛踢，把方誌明摁在地上。
楚堯手忙腳亂地去撿地上的照片。
大批的記者扛著長槍短炮地湧上來，擠進包廂裡，把兩人圍得密不透風。
氣氛一觸即發。
好像下一秒就會向他們砸去一個又一個犀利的問題。
周臣政下意識想擋住歲杪的臉，卻被這小姑娘一把拿開，還氣呼呼地質問他：“周哥哥，我很上不得檯面嗎？”
“……”
這姑娘已經被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沉默的記者群忽然炸開了一道提問：“能回答一下二位是什麼關係嗎？”
緊接著，“這位小姐，請問您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嗎？”
周臣政正欲開口，旁邊的小姑娘立馬把話搶過去，“門口地上有我和周哥哥睡在一塊兒的照片呢，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當然是未婚夫妻關係啦。”
“據知情人士爆料，周處長您多年不近女——”
“不近女色是因為家裡有我這個藏起來的美嬌妻，你們幹嘛總盯著別人褲襠裡的那點事提問，我們夫妻兩個還不能出來開房找點情趣了嗎？”
歲杪輕飄飄地四兩撥千斤，把問題拋給了對面記者。
偏她還用詞直白，叫對面那群人想問得隱晦都沒有辦法。
“新聞三要素是什麼？”歲杪再次提問。
話音剛落地，對面的記者怔了一瞬，沒即時回答。
她立馬先發制人，“是真實性，時效性，準確性。”
“不要聽風就是雨，搞新聞的先做到真實性，否則叫我一個外行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