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南暖放下一切,決定重新開始。
這一夜,燕北寒包下整個京市天空所有權,為孩子連夜綻放煙花、飛行無人機。
人人都知道京圈燕爺闊綽,卻不知道有人的心,死在這個寒冷的夜。
第二天傍晚,燕北寒忙完回家。
他矜貴脫下西裝外套掛在黑檀木架上,屋內靜悄悄一片。
往常南暖都會第一個迎下來,主動為他遞水換拖鞋。
“太太呢?”
吳媽聞聲快速出來,尊敬回答:“先生,太太昨晚一夜未歸。”
燕北寒英俊劍眉微擰。
吳媽瞧見臉色立即開口:“要我聯繫太太嗎?”
“不必。”她會回來,遲早而已。
燕北寒換下昂貴皮鞋,邁著三七分比例的優越長腿進屋,背姿絕倫優雅。
並未將事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剛洗完澡,南暖便回來了。
她神色疲憊,眼周掛著淡淡黑眼圈。
燕北寒優雅繫著浴袍腰間,深邃視線從南暖身上掠過:“別忘了家裡規矩。”
不準夜不歸宿。
不準晚於9點回家。
這是他制定的規矩。
南暖一直完成的很好,
只這一次,燕北寒並未追究,習以為常將浴巾遞過去,等待伺候。
南暖以前特別主動,可今天沒接,只抬眸望著尊貴的男人:
“燕先生,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
身居高位的京圈燕爺,大概從未想過家中順從乖巧的妻子,會主動提出離婚。
他深眸如墨,南暖感到一股無形的迫力,從小到大她都挺怕他的,但聲音還是異常堅定重複:
“我說,我們離婚吧。”
擲地有聲,空氣隨著這話,陷入冰川般的僵硬。
燕北寒漆黑冷眸鎖著男女,不過僅幾秒,便冷笑出聲:“離婚?也行。”
他優雅擦去身上水跡,換上金絲暗袍睡衣,點燃一支菸,冷冷掀唇:
“離婚後你打算去哪兒?”
“你奶奶的醫藥費哪兒來?”
“你那愛捅婁子的妹妹出了事,誰替你收拾?”
每說一句,他就朝著她走近一步。
走到她面前時,他直接高貴抬手,掐住她下頜:“南暖,孩子的存在不會影響到你在家裡的地位。
胡鬧什麼?”
南暖聽到‘家裡’那個字眼,忽而崩潰出聲:“家裡?”
她走到床邊,拉開床頭櫃倒出裡面的東西。
‘嘩嘩譁~’各式各樣,多達上百款的避孕套掉落在地,在燈光下尤為刺眼。
“一個戴套三年,連孩子都不願意給我,讓我養私生子的老公。
一個傭人都比我尊貴,能給我洗身子的地方。
一個人人都以為我是寄生蟲的圈子。
這樣的地方,是家嗎?”
不是。
她真正的家,早在那場地震就破滅了。
她沒有家。
他也不會給她一個家。
燕北寒手中香菸無形彎曲一個度,他深邃眼眸在煙霧中愈發漆黑危險,撣了撣菸灰:
“鬧半天,你不肯接受小墨,想要一個親生子?”
“南暖,這樣很不討喜。”
“想離婚可以,淨身出戶。”
他認定她在鬧,不給絲毫餘地,冷漠淡薄。
南暖呵呵一笑:“隨你怎麼想,淨身出戶就淨身出戶!”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弄好,簽好字!”
她甩出一份早已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因男方戴套三年,拒絕生育,且育有私生子,南暖自願離婚,淨身出戶!
此後橋歸橋,路歸路,烏龜歸王八,互不相干!]
燕北寒眼尾一沉,空氣下降。
還未說話,南暖又拿出另一包藥店袋子:
“還有,燕先生,告訴你一個扎心事實:戴套沒意思。
這三年我從來沒體會過女人真正的快樂,每次哼哼叫不過是配合演出。你該不會是精力有限,不夠自信,才故意戴套增加厚度吧?
夫妻一場,這些男科用藥送你,不謝。”
她丟下整整十盒西地那非,轉身就走。
燕北寒嘴角一抽:“南暖!”
誰給她的膽子如此做?
南暖卻頭也不回,邊走邊脫掉身上的昂貴衣物丟在地上,裹著自己織的毛巾離開,背影毅然決然,挺拔堅韌。
‘淨’身出戶?
她連衣服也不要他的!
燕北寒顯然沒想到平日裡乖巧聽話的妻子,會這般大膽忤逆他。
像變了個人。
他一向不喜怒於色的峻臉,覆上一層霜寒,冷冽森沉。
吳媽看到這情況,匆匆跑上來:“先生,太太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喊回來?”
“不用。要走就走,隨她。”
這些年太慣著她。
等出去吃點苦頭,自然會主動回來。
……
南暖離開後,當晚便住進自己找好的房子,第二天便來到溫娛傳媒。
溫室傳媒是一家國家級藝術中心。
能進來的人皆是層層嚴選的優異者。
溫商沉是這裡的領導。
他此刻正在審閱資料,商務開會,裡面個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對他畢恭畢敬。
注意到南暖,他抬一雙平靜沉和的眸子裡有暗湧浮動,掀唇。
“散會。”
南暖看著男人朝自己走來,有些侷促:“溫總,您好,我過來了。”
溫商沉昂貴的皮鞋站定在她面前:“暖暖,三年不見,你終於想開了。”
南暖愧疚。
當年她是優異舞者,德高望重的溫商沉到大學視察,發現她舞蹈天賦,邀請簽約。
他不止一次加籌碼,最高的時候加到300萬年薪。
甚至在聽說她結婚退圈後,不惜萬里坐飛機從國外回來勸謹。
可她為了燕北寒,一次次不知自重拒絕他,還把他拉黑,只做家庭主婦。
如今三年過去,他還如往常那般寬容寬縱,一個電話就答應幫她。
是的,南暖那晚聯繫的人便是溫商沉,她答應他簽約30年,且每晚為他跳一曲舞。
如今,她不會再辜負他。
“溫總,過去是我辜負您的賞識信任,不好意思。”
“以後我一定認真工作,不讓您失望。”
“謝謝您給我第二次機會,我現在就可以開始工作!”
她很篤定,神色間盡是對事業的嚮往。
溫商沉凝視著她篤定的臉,仿若看到曾經那個南暖回來了。
他抬手為她整理微皺的衣領,聲音猶如春風拂過:
“好,你先安心跟助理學習適應市場,其餘事我來安排,會為你鋪路。”
“謝謝溫總。”南暖轉身,跟著助理下去工作。
辦公室恢復安靜。
溫商沉坐到辦公位上,端起咖啡喝下,咖啡水液動漾,顯露他不平靜的心。
三年。
1095個日夜。
他遺憾的不止是南暖放棄工作,還有她和燕北寒的婚姻。
如今她終於回來。
他不會再錯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