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淺推著箱子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明明正值盛夏,怎麼吹來的風這麼涼呢?
她看著亮著燈的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屬於她的。
她深吸一口氣,那又怎麼樣?她又不是活不起了,更何況,俞家她還看不上呢,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東西。
離開那個糟心的家爽歪歪。
她在江城最高檔的霍家酒店訂了VIP套房,她想好好放鬆幾天。
霍靳沉剛出電梯,拐角處閃過一抹豔麗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葉朔作為霍靳沉多年特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開口問了句:“霍總,剛剛那位很像俞小姐,當然,是俞淺小姐。”
“多嘴。”男人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在關門前說了句,“老三回來了?”
“是的,白少剛落地,已經派人去接了,應該很快到酒店。”
俞淺把行李箱一放,拿了身衣服進了浴室,給自己舒舒服服泡了個澡。
她躺在浴缸裡,搭在一旁的雙臂上都是泡沫,她用手輕輕把玩著,又想到今日宴會廳裡的事。
傳聞不近人情的霍靳沉看著也沒有那麼難相處嘛。
在她印象裡,她只見過霍靳沉一次,還是霍時澤帶她去霍家的時候,她跟著打招呼叫小叔,男人眼皮都不捨得抬一下,冷淡的嗯了聲便離開了。
她當時就在想這男人真的好冷啊,自內而外的不好相處,令人發怵。
但兩人再見就是前幾日她醉酒的時候,她竟然把他拐進了酒店房間裡,而且他好像也沒有很牴觸。
她每每回想起那晚的場景,她感覺自己大腿和腰上還殘留著男人掌心的溫度,像帶著無數電流劃過她身體每一處。
“啊,俞淺,不要再想了,人家連個眼神都沒多分給你,你倒是在這心癢上了。”
俞淺往自己臉上拍了幾次水試圖讓自己冷靜,但她腦海裡卻久久揮之不去霍靳沉把她壓在落地窗上的畫面,男人手掌握著她的纖腰,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聲音磁性又撩人。
她感覺她不純潔了,腦子裡全是小黃圖。
一樓餐飲區。
“二哥,你好歹帶我去個有美女的地啊,在這吃什麼都味同嚼蠟,索然無味。”
白卿塵咬著口中的牛排,視線一直在各個角落裡掃視。
“怎麼?嫌我這地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沒有沒有,我可沒有這意思,二哥這酒店裡的餐飲味道一絕,愛死了。”
霍靳沉抬起手,指骨在眉心處揉了揉,略顯頭疼。
“二哥,我看到仙女了。”
白卿塵激動的朝著一處指過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色吊帶裙的女人坐在沙發上,肌膚白到發光,未施粉黛純欲結合的臉,尤其是唇角似笑非笑,配上眼角那顆淚痣,真是絕了。
霍靳沉抬眸望去,見俞淺手中拿著一個酒杯,猩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輕輕抿了一口,但眼底好像帶著幾分傷感。
他心裡不禁冷笑,就那種拿不出手的男人出軌也配這麼傷心?
真是無可救藥。
“哎,二哥,這美女是不是你家那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侄子的未婚妻啊?我聽說她在訂婚宴上直接把出軌的視頻給爆出來了,吊打那對狗男女,真解氣。”
“你這麼清楚?”
白卿塵看著眼前男人冷漠無情的樣子,他嘿嘿一笑,突然湊近了些,“這不是愛吃瓜嘛,二哥,你覺得她怎麼樣?是不是挺美的?”
霍靳沉眉頭緊蹙,看白卿塵的眼神里盡是嫌棄,直接把他推開,回答,“不怎麼樣。”
“靠,二哥,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你檢查一下,你……那方面不會有問題吧?這麼美的大美女,你都沒點感覺?”
話音剛落,白卿塵就覺得一道凌厲的目光向他投射過來,他突然覺得後背一涼,“那個、二哥我吃好了,剛下飛機太累了,我就先回去歇著了。”
說完拿起手機逃之夭夭。
恨不得腳踩風火輪。
俞淺原本吃的挺好的,但她身邊坐過來一對年輕人帶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父母有愛,對女兒也是極致寵愛,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她頓時覺得鼻尖酸澀。
她也曾幸福過的,五歲之前她也是有媽媽的,她也像身邊這個小女孩一樣可以撒嬌。
不知不覺間,俞淺喝了一杯又一杯,有些上頭。
她腳下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在電梯門關閉的前一秒,她伸手擋住,擠了進去。
剛進去她就和霍靳沉四目相交。
男人五官生的極好,美目深邃,高鼻薄唇,下顎線條幹淨利落,關鍵是寬肩窄腰,身姿頎長,氣質內斂而深沉,看著就安全感滿滿,一身純黑色西裝更是禁慾感十足。
霍靳沉垂眸看著她,狹長的眼眸漆黑,像黑夜中的大海深沉又看不透。
俞淺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和他離得更近了,她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小叔。”
之後,她搖搖頭又否了自己,重申一遍,“霍靳沉。”
“你怎麼也在這裡啊?好巧,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霍靳沉看著眼前的女人眼尾溼紅,眸子裡水光迷濛,呼出的氣息裡還帶著幾分酒的清香,那顆紅色淚痣像顆寶石一樣綴在臉上,襯的她更魅惑迷人。
他撕開一顆糖丟進口中,“又想借喝醉之由幹什麼?”
“一個出軌的男人也值得你大半夜買醉?我還以為你有多能耐。”
他冷冷的語氣再加上那若有若無的譏諷刺激到了俞淺。
“誰買醉了?誰為了那個狗男人傷心了?我是慶祝自己單身自由了。”
這時,電梯門開了。
霍靳沉徑直走出電梯,沒理身後的女人。
沒想到剛走出兩步,他的手臂就被人扯到懷裡,隔著薄薄的西服布料他似乎感受到了柔軟的觸感。
“霍靳沉,你今天為什麼幫我啊?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冷啊?你給我個聯繫方式好不好?”
俞淺站在走廊裡,扯著他的手臂不撒手,還一直搖著,一張小臉可憐巴巴的。
霍靳沉把她的手拉開,嗓音依舊冷的像冰塊一樣,“不順眼的事隨手就做了,聯繫方式,沒有。”
俞淺心頭一酸,眼底萬分失落湧上來,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著,嗓音中帶著哭腔,“不給就不給,說什麼沒有,我不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