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一身筆挺西裝的慕子霖出現在市區的知名夜店裡。與一般嘈雜喧鬧、燈光絢爛的夜店不同,這家夜店走的是高端會員制,收取高額入會費,門禁森嚴,沒有一定身份還進不了,往來的皆是些非富即貴之人。
慕子霖走進夜店,看到好友向宇比他先到,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近吧檯方向。
向宇剛打完電話,一抬頭見慕子霖過來,臉上露出促狹的笑意,看得出來他也是剛下班,同樣一身筆挺西裝,只是他的領帶鬆垮,多了股玩世不恭的灑脫勁兒,“這麼難得,找我出來喝酒。”
慕子霖走近,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坐在向宇旁邊的位子上,跟酒保點了一杯威士忌,這才轉頭問:“有沒有打擾你跟女朋友約會?”
“沒有,她今晚加班。”
“還是同一個?”
“目前還是,未來不確定。”向宇陽剛、英挺的臉龐露出一抹笑,隨即聳肩,他與慕子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交情自然不一般,說話也直來直往,沒什麼隱藏。
“當心她甩了你。”慕子霖見過向宇現任女朋友,是一名兒科醫生,名氣不小,長相出色,身材一流,最重要的是這女人性格獨立、不纏人,對向宇十分放任,或許也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兩人才能交往到現在。
慕子霖說這話時,向宇剛好低頭玩弄酒杯,雖沒看到他的表情,但瞧他頓了一下的手指,多少也能猜出這女人對向宇有一定的分量,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感情這種事,合得來就一起,合不來就散,我不強求,再說我是不婚主義,沒打算跟女人結婚生子,交往時我都會先表明立場,能接受再交往。”向宇帶著些痞氣說,語氣聽來很是隨性,一副情場浪子的調調。
“真的還沒想要定下來?”
向宇搖頭,“我媽催婚,可惜我還想玩,我跟她說了,三十歲後再考慮結婚。”說完,向宇喝了一口酒,“要不是你真結婚了,我也不敢相信你會找個相親的女人結婚。”唐月那女人太溫馴了,怎麼看都不是慕子霖的菜,但她卻嫁給他。
慕子霖也喝了一口酒,“相親結婚沒什麼不好,早晚都要結,娶誰不都一樣?”這話說得雲淡風輕,但怎麼聽都透著幾分無奈。
向宇笑問:“既然不愛,那幹嘛娶?找個女人綁住自己,不覺得太痛苦嗎?不如一個人自在多了。”
“結婚跟愛不愛無關。”慕子霖只是想要給爸媽一個交代,同時也不想要有人天天在他耳邊為了結婚的事嘮叨。
聞言,向宇揶揄著,“看得出來你老婆很愛你,你不愛她,她沒關係?”
慕子霖搖著手中的酒杯靜默不語,這樣的揶揄不是第一次,他也從沒回應過。
唐月愛他,他不會看不出來,男女情愛的世界裡,她顯得太過生澀,不懂得隱藏心底的情感,赤裸裸地將她的心跟她的人捧到他眼前,只是對情場閱歷太豐富的他來說,看多了男歡女愛,那麼真的感情,他承受不起,也回應不了。
從他高中開始交女朋友至今,愛他的女人很多,想要取悅他的女人也不少,卻沒有哪個女人在明知他不愛時,還能這麼傻地繼續愛下去,這樣傻氣的女人,應該不多,剛好被他娶了一個回家。
“你老婆呢?被你丟在家裡?”結婚一年多來,慕子霖甚少帶唐月出入公開場合,向宇偶爾找上門時才有機會跟她碰面。
“不在家。”
“跟你吵架了?”向宇挑眉,笑得別有用心地問。
慕子霖白了向宇一記冷眼,“不是。”
向宇仰頭喝下酒杯裡的烈酒,放下酒杯後,他不怕死地搭著慕子霖的肩,“那要不要找幾個人玩玩?我聽說最近俱樂部裡多了些年輕的妹子,不但漂亮,還很敢玩。”向宇邊說,目光邊瞄向不遠處的角落幾個衣著性感的美女們。
慕子霖手裡拿著酒杯喝了一口,目光順著向宇的眼光望了過去,只見那桌的人也正好朝他們看過來,確實稱得上美女。可惜,他從良很久了,對外頭的女人沒什麼興趣。“怎麼樣?”向宇朝其中一位美女眨了眨眼,試圖勾起慕子霖的興致,然而慕子霖只是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在他心底,雖說與唐月的婚姻起始於相親,也並未摻雜太多愛情的成分,可這一年多的相處,唐月的溫柔、善良與體貼,早已如絲絲細雨,悄然浸潤了他的心。他深知,即便自己還未能完全回應她的感情,卻也不想做出傷害她的事。
夜漸深,喧囂的夜店依舊燈紅酒綠,人來人往。慕子霖與向宇又聊了些過往的趣事,幾杯酒下肚,他的思緒愈發清晰,對唐月的牽掛也愈發濃烈。他看了看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和信息,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我回去了。”慕子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這麼早?”向宇有些詫異。
“嗯,還有事。”慕子霖沒再多解釋,其實他心裡清楚,那個家有唐月在,才像個家。哪怕此刻她不在,他也盼著她早點歸來。
他走出夜店,外面的空氣清冷,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更加清醒。回家的路上,城市的夜景在車窗邊飛速掠過,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唐月的面容,還有她離去前留下的紙條。
回到家,他再次走進臥室,拿起那張紙條,輕輕摩挲著上面的字跡,彷彿這樣就能觸碰到唐月。他決定,等唐月回來,要跟她好好聊聊,多一些關心,少一些冷漠,試著去經營這份婚姻,讓家裡溫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睏意襲來,慕子霖躺在床上,漸漸沉入夢鄉。而此時的唐月,在訓練基地也結束了一天的疲憊訓練,望著夜空,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她想他,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