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高大的寫字樓玻璃幕牆,傾灑在忙碌的辦公區內。正值中午用餐的高峰時段,慕子霖卻被繁重的工作牢牢釘在了辦公桌前,連外出吃口熱飯的時間都擠不出來。他交代了生活秘書幫他預訂一份附近口碑不錯的日式餐食,先把肚子填飽,應付過這忙碌的半天。
沒過多久,秘書便將熱氣騰騰的日式餐食買了回來,飯菜的香氣在辦公室裡飄散開來,勾得人肚子裡的饞蟲直鬧騰。可偏偏這時,慕子霖手頭的電話卻跟商量好似的,一個接一個地響個不停。他不得不接起電話,一份原本誘人的午餐,就這麼被晾在了一旁,漸漸沒了熱氣。
好不容易剛掛斷一通電話,慕子霖都來不及鬆口氣,又要去參加下午的決策會議。他翻閱著手裡的會議資料,修長的手指在紙張間快速翻動,眉頭微微皺起,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清脆的“咚咚”聲在安靜的室內格外突兀。
“進來。”慕子霖頭也不抬,低沉而略帶沙啞的嗓音隨口應了一聲,手中的動作絲毫未停,眼睛依舊緊盯著文件上的數據。
“子霖。”
慕子霖的手陡然頓住,怔愣了一瞬,怎麼也沒有想到,映入眼簾的人,竟是他家大嫂。他原本以為是秘書來送補充的文件,畢竟這忙碌的工作日,頻繁進出辦公室的人是自己的秘書,哪曾想,此刻站在門口的,竟是面帶微笑的大嫂。
“大嫂,你怎麼來了?”慕子霖連忙站起身,臉上帶著疑惑,繞過辦公桌迎了上去。
顧明欣像是猜到了他的反應,俏皮地揚了揚手裡提著的袋子,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款步走到沙發旁。她微微彎下身子,將袋子打開,一股濃郁的食物香氣瀰漫開來。牧子霄也跟著走到沙發邊,目光順勢望去,只見袋子裡裝著的,是一盤還冒著騰騰熱氣的水餃,晶瑩剔透的外皮包裹著飽滿的餡料,在氤氳的熱氣中顯得格外誘人。
“我和媽今天包了水餃,給你大哥和你送過來,嚐嚐看,味道怎麼樣?”顧明欣抬起頭,眼中滿是對自己小叔子的關切,就這麼直直地望向慕子霖。
慕子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時針已經快要指向兩點半的位置,這都早過了正常的午餐時間。有些不解,開口問道:“大嫂是專程過來送水餃嗎?”
大嫂婚前那可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過著被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一樣的日子。可自從嫁進了慕家,她和婆婆相處得極為融洽,彷彿親母女一般。為了讓一家人吃得開心、吃得健康,大嫂跟著慕母學習烹飪技巧,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如今已然練就了一手令人稱讚的好廚藝,常常聽得大哥在朋友面前誇讚大嫂的廚藝如何了得,那得意勁兒,就好像他擁有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大嫂笑意盈盈地站在辦公室裡,眼神里滿是關切,對著牧子霖說道:“還不是你大哥早上看到我和媽整理中午的食材,非鬧著中午要吃水餃。”說著,她指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餃子,把慕子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接著又道:“你快趁熱吃,我聽你秘書說,你午餐還沒吃呢。”大嫂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起眉頭,目光掃向茶几,看到那份被遺忘在一旁、早已沒了熱氣的午餐,臉上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輕輕將它移到了一邊,嘴裡還唸叨著:“子霖,你老是這樣三餐不定時,當心胃病又發作,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謝謝大嫂,我會注意的。”慕子霖此刻聞著餃子散發的香氣,肚子裡一陣咕嚕嚕的抗議聲,聽到大嫂的話,心裡被家人的關愛暖到。他應了一聲,快步走到沙發前坐下,伸手拿過大嫂遞過來的筷子,那熱氣騰騰的水餃就在眼前,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嚐。
剛要動筷,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一道熟悉而又帶著幾分豪邁的身影大步邁了進來,正是慕子霖的大哥。他一進門,臉上就洋溢著那種藏也藏不住的得意勁兒,眼神掃向正準備吃水餃的牧子霖,爽朗地大笑起來:“看你這小子多有口福,吃到你大嫂包的水餃。”說罷,他幾步上前,自然而然地伸手攬住大嫂的纖細腰肢,就像宣告主權一般,拉過她徑直往沙發上坐,那親暱的姿態、熟稔的動作,這一方小小的辦公室空間,成了他們夫妻恩愛的專屬秀場。他早已習慣了大哥大嫂隨時隨地撒狗糧的日常,也不搭話,就這麼安靜地坐在一旁,吃著水餃,任由那一對恩愛夫妻在自己面前盡情展現他們的甜蜜。
“你不是在忙?”顧明欣微微仰頭,看著身旁的丈夫,眼眸裡透著些疑惑,輕聲問道。
“再忙也要送老婆。”慕子宴下巴微微揚起,眼神中滿是寵溺,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整個公司上下,誰不知道他寵妻可是出了名的。老婆親自大老遠跑來送餃子給他,他又怎麼可能放心讓她獨自下樓離開呢?在他心裡,保護老婆、陪伴老婆,那可是天大的事兒,工作再忙,也不能疏忽了對她的照顧。
“我都說司機會送我回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顧明欣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甜膩,她伸出手,指尖輕輕在慕子炎那輪廓分明的臉上摸了摸,眼中的愛意藏也藏不住。在她心裡,老公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雖然有時候霸道了些,偶爾會強硬地替她做決定,但反過來想想,也正是因為這份霸道,才讓她時刻都能感受到被深深疼愛的幸福。
“大哥……”慕子霖吃著水餃,正要抬頭要問他大哥開會的內容,目光卻被大嫂衣領外露出來晶亮的粉鑽項鍊吸引了目光。
“怎麼了?”一直留意著二弟動靜的慕子宴,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裡帶著幾分疑惑,見自家二弟的目光竟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老婆身上,眉頭微微一蹙,語氣裡不自覺地染上了幾分不悅,“你沒事盯著你大嫂看什麼?”說話間,慕子宴長臂一伸,動作利落地將身旁老婆的身子輕輕拉過來,讓她穩穩地站在了自己身後,用自己高大的身軀為她築起一道屏障。在慕家,男人們骨子裡都流淌著霸道的血液,對自己珍視之人的守護,向來是毫不含糊,哪怕對方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也容不得半分冒犯的可能。
慕子霖收回注視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讚美道:“大嫂戴的項鍊很漂亮”。
大嫂顧明欣聽到這話,嘴角噙著一抹溫婉的笑意,輕聲說道:“這鏈子是你大哥前幾天日子特意買給我的,說是一個知名設計師的限量款,我看著喜歡,就戴上了。”她邊說邊下意識地抬手輕撫了撫項鍊,那粉鑽在她指尖的觸碰下,閃爍得更加耀眼,似是在呼應著主人的喜悅心情。
慕子宴緊繃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微微仰頭,帶著幾分得意看向慕子霖:“哼,算你小子識貨。”言罷,他又側頭看向顧明欣,眼神瞬間變得柔和無比,就像一汪能溺死人的深潭,“只要你喜歡,以後再瞧見什麼稀罕玩意兒,我都給你買回來。”
“漂亮你也去買一條送你老婆,不是我要說你,不要天天只忙著工作,對老婆要好一點,免得她哪天不要你了。”慕子宴最大的樂趣是給老婆花錢,對慕子霖這工作狂,他不予置評。
顧明欣拍了他一下,“你忘了店經理說這條鏈子只有一條,你是故意要讓子霖白跑一趟嗎?”
“只有一條,那肯定不便宜了。”慕子霖邊吃著水餃邊說。
“你這小子,送東西給老婆哪還有貴不貴的,只要老婆喜歡就好,明白嗎?”
顧明欣嗔怪地又抬手拍了拍慕子宴的肩膀,那動作帶著幾分小女兒的嬌態,“其實這項鍊本來是有人買了的,但不知為什麼對方退了單,我見過這條項鍊的宣傳圖,很是喜歡,有這麼個機會,你大哥就買了回來。”
慕子霖聽聞,不禁微微挑眉,心中暗自詫異,在他以往的認知裡,女人對於珠寶首飾這類心愛之物,向來是視若珍寶,一旦選定哪件,那必定是志在必得,斷不會輕易退換,更何況還是這種限量定製的臻品。沒想到如今竟還有這般曲折,看來今個兒他還真是長了見識。
他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潤了潤有些乾燥的喉嚨,調侃道:“大嫂,很有眼光,就是不知道什麼人能捨得這麼難得的精品。”
這天下午,慕子霖開完會回辦公室抬頭一看,都已經晚上九點多。起身拿過西裝外套,他快步走出辦公室。回家,從來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要回家,他乖巧柔順的小妻子似乎有事情瞞著自己。她最好能解釋清楚,否則她挑起的怒火不是那麼容易熄滅了。
慕子霖推開家門時唐月剛從浴室出來。她穿著一件輕薄的睡裙,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瓶乳液,細細塗抹在手臂和腿上。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沐浴露香氣,看到慕子霖站在門口,她嚇了一跳輕聲說道:“你回來了。”
慕子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林潔的睡裙下襬微微上卷,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修長的雙腿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寬大的領口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敞開,隱約可見一片誘惑的春光。他原本滿腹的質問和不滿,在這一刻竟被眼前的景象衝散,忘了自己要問她的話。
他走進房間,隨手將西裝外套脫下,丟在沙發扶手上,接著扯鬆了領帶,隨手一拋,領帶輕飄飄地落在床上,正好落在唐月的眼前。唐月低頭看了一眼那條深藍色的領帶,又抬頭看向慕子霖,眼中帶著一絲疑惑,許是感知到慕子霖的情緒不對勁,唐月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免得惹火燒身,最後受苦受累的還是自己。
她的目光隨即轉向牆上的時鐘,時針穩穩地指向十點。平時這個時間,慕子霖下班後總會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她輕聲問道:“你肚子餓嗎?大嫂今天給了我一些水餃,要不要我給你煮一點?”
慕子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站在床邊,目光依舊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後,慕子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沙啞:“不用,我不餓。”
唐月聽到他的回答,心中微微一緊。她能感覺到慕子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他的語氣冷淡,眼神里似乎藏著什麼她看不透的東西。試探性地問道:“今天的工作很累嗎?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慕子霖依舊沒有回答,他的沉默讓唐月更加不安,被他看得不自在,拉了拉領口,起身下床,拿起領帶跟西裝外套,熟練地將它們掛好。
“子霖,你要先洗澡?”她熟練的從衣櫃裡幫他拿換洗衣物。
“上次送你的項鍊怎麼沒有看你戴過?”慕子霖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平緩的語氣隨著微微上揚的嘴角,透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深意。一雙深邃得仿若幽潭的眼睛,此刻更是直勾勾地盯著唐月,彷彿要將她的看穿。
“呃,項鍊……被我收起來了。”唐月的話語說得有些支吾,平日裡靈動的大眼睛此刻慌亂地眨動著,試圖避開他直視的目光。她只覺得心臟瞬間脫離了正常的節奏,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每一下都像是在胸腔內敲響的戰鼓,令她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還沒看你戴過,你戴上去我看看。”慕子霖率先打破了這份靜謐,聲音低沉醇厚,裹挾著某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說話間,他長腿一跨,徑直往沙發上一坐,身體微微後仰,雙手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擺出一副等待觀賞的姿態,可那看似放鬆的外表下,緊繃的肌肉洩露出他此刻的情緒,而此刻他也沒打算隱藏情緒。
“我……”唐月不安地扭動著交握在一起的手指,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囁嚅著竟說不出話來。她垂著頭,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陰影,試圖遮掩住眼底的慌張與不安。
“你什麼,怎麼不戴?放哪裡了,要我幫你拿?”慕子霖微微挑眉,深邃的眼眸中帶著審視。
平日裡,慕子霖總是一副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很少見他這般咄咄逼人。唐月只覺得心頭一緊,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慌亂地擺了擺手,“不用,我……”
“你怎麼樣?是不喜歡,還是不想戴?”他直勾勾盯著她看的眼神太銳利,唐月被這目光盯得心裡發毛,連忙移開目光,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嘴唇,試圖緩解內心的緊張。
“不是……”唐月再次搖了搖頭,咬緊的唇瓣,聲音愈發微弱。她預感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讓慕子霖不悅,但事已至此,瞞是瞞不住了。
“那是什麼?”慕子霖的語氣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急切與不耐,雙手抱在胸前,等待著唐月的回答。
唐月本來是不想讓慕子霖知道她退了項鍊的事,可他如今這般問到底的架勢,似乎是已經有所察覺,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問起項鍊的事呢?既然他都問了,那她肯定是瞞不住了。思及此處,唐月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雙眸,望向慕子霖,輕聲說道:“那條項鍊我拿去店裡退了。”
慕子霖銳利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唐月,沉默片刻後,他開口問道:“為什麼?你不喜歡?”他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初購買項鍊時的場景,唐月在珠寶店裡看到這條項鍊,眼睛發亮,女人看到心儀之物時的那種欣喜與渴望,是無論如何也偽裝不了的。
“我沒有不喜歡,只是我拿去換戒指送媽當生日禮物了。”唐月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眼神中透著一絲誠懇與坦然。她知道,慕子霖雖然表面上看著冷峻,但對家人尤其是母親極為孝順,她這麼做,也是希望能討得婆婆的歡心。
慕子霖聽聞此言,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胸膛重重地起伏了一下,他微微眯起眼睛,凝視著唐月,語氣中帶著不解:“你拿那條項鍊去換媽的生日禮物?”
唐月輕輕地點了點頭,接著解釋道:“大嫂說媽喜歡祖母綠戒指,讓我也跟著準備。大嫂又說媽喜歡那家店的珠寶,我手上的錢不夠,打電話問店家,他們願意讓我退,我就拿去退了。”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眼神清澈,緊張不安地等待著慕子霖的回應。
慕子霖起身,朝唐月走近。唐月猜不出他的情緒,但看他拳頭握緊,就知道他已經生氣了,她不安地往後退,就這樣直退到牆邊,再無後路可退,而身前的慕子霖卻將她困在他與牆之間,雙手撐在她頭的兩側瞪她,她不明白,明明是給他媽準備生日禮物,他為什麼不高興。
“你可以告訴我。”慕子霖的語氣冰冷,直視她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
唐月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手帕,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彷彿一隻受驚的小鹿。聽到慕子霖的話,她慌亂地抬起頭,眼神閃躲,囁嚅著回答:“我、我忘了。”實際上,自從他們結婚後,她就從未跟慕子霖開口拿過一分錢。而慕子霖呢,也從未主動想起過要給她家用這件事,日常所需生活助力每天都會送到家裡。
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你忘了?”慕子霖深吸了口氣,冷冷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唐月低垂著頭,不敢抬頭直視慕子霖的眼睛,視線慌亂地落在他的喉結處,看著那裡隨著他情緒的起伏來回滾動著,這讓她很是驚恐。就在她輕輕點了點頭後,慕子霖本是撐在牆面的手掌猛地收緊,“砰”的一聲悶響,那力量彷彿要將牆壁擊穿。唐月嚇得渾身一顫,腦袋下意識地縮了一下,緊閉雙眼,根本不敢看他。
而她這一句輕描淡寫的“忘了”,好似一根導火索,瞬間點燃了慕子霖心底壓抑著的怒火。他的手掌握成緊實的拳頭,重重地敲在牆面上,那劇烈的聲響不但嚇壞了唐月,也讓他原本還未徹底爆發的怒火如同被澆了油一般,騰騰飆升,要將他的理智完全吞噬。
“對不起。”唐月察覺到慕子霖洶湧的怒火,心中滿是慌亂與害怕,她不想讓他生氣,只想趕緊平息這場風波,連忙開口道歉。在她單純的認知裡,只要自己誠懇地說出這三個字,就可以讓慕子霖的怒火稍稍平息下來。
慕子霖只覺得胸口那團已經燃到頂點的怒火衝破胸膛,讓他狠狠地朝她大吼幾句,以宣洩內心的憤懣。可明明怒火中燒的他,不知為何,吐出的語氣卻過於平靜無溫,讓人聽不出情緒的波瀾:“對不起什麼,嗯?”
“我……”唐月張了張乾澀的嘴巴,眼中滿是不解和迷茫。她是為了討婆婆開心,才會把手鍊拿去退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在慕子霖面前,他生氣了,不管錯不錯,她就是錯了,這種氣勢上的差距讓她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為什麼要對不起!”慕子霖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掄起拳頭,朝著牆面重重一捶,那力道比之前更甚“砰”的一聲巨響,唐月忍不住驚叫出聲,雙手捂住耳朵,身體不停地顫抖。
或許是唐月的這一聲驚叫令慕子霖驚覺自己此刻的情緒的失控。他低聲咒罵了一句,伸手粗暴地扒過垂下的頭髮,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極力想要平復內心的波瀾,片刻後,他強壓著怒火,聲音低沉地命令道:“抬起頭來看著我。”
唐月猶豫了一會,才緩緩抬頭,目光與他對視,“媽很喜歡那個戒指,她生日那晚戴著很高興。項鍊我本來就很少戴,也怕不小心弄丟……”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他一言不發地緊緊盯著唐月,那深邃如幽潭的眼眸中,仿若有兩簇火苗在跳躍,燃燒著憤怒、疑惑,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心疼。
見唐月發白的唇瓣不停地開合著,她那如同蚊蠅嗡嗡般細小的聲音,急切地向他解釋著什麼。慕子霖只覺腦袋“嗡”的一聲,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驅使著他,沒讓她把話說完,他猛地低下頭,以一種近乎霸道的掠奪姿態,精準無誤地封住了她的唇瓣。唐月未說完的話,就這樣被他蠻橫地全都吞進了喉間,消散於無形。
她眼中滿是驚愕,長睫不停地眨動,試圖弄明白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她原本滿心想著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想要向他示好。而慕子霖,在這一瞬間,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她想要解釋、想要示好,那就成全她,他今晚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聽她怎麼說,此刻,卻只想先以這樣熾熱的方式,宣洩內心那複雜紛亂的情緒。
唐月的雙手下意識地抬起來,想要推開他,可手掌觸碰到他結實胸膛的那一刻,卻又像是被燙到一般,無力地垂了下去。慕子霖感受到她的小動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略帶邪氣的笑容,加深了這個吻。他的一隻手霸道地攬住她的纖腰,將她緊緊貼向自己,另一隻手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拇指摩挲著她的發白的唇瓣,無聲地宣告著主權。突來的吻,讓唐月措手不及,小嘴就教他的舌頭撬開,長驅直入地頂開她的唇,勾住她發顫的唇舌,只想懲罰她。
唐月想喊他,要他先停下來,奈何,她的聲音全被鎖在他的喉間,逸出的話成了無助的嚶唔聲。她驚慌地伸手拍慕子霖的肩膀,用力拍了幾下,她的手心都拍疼了,慕子霖不但沒停下來,還將她攬腰抱起來。唐月纖細的身子被他抱起,她急得踢動雙腿想要他放她下來。慕子霖對她的掙扎感到不悅,為此在她的唇瓣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以示警告。這一口疼得唐月呼痛,哪敢再亂動,只敢乖乖地由著他抱。
良久,慕子霖才緩緩鬆開唐月,看著她因缺氧而泛紅的臉頰,以及那雙滿是水霧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他微微抬起下巴,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說道:“彆著急解釋,今晚我有的是時間聽你怎麼和我解釋的。”說完,他抱著唐月往床邊走去,準備開啟這一夜屬於他們的“和解”之旅。
唐月不是沒經人事的女孩,她跟慕子霖結婚一年多了,他這人不縱慾,也不貪女色,但他一旦想要,那就非要到不可。
窗外夜色深沉,室內一片朦朧,風,不知何時輕輕撩動了窗簾,月光趁機偷偷灑下幾縷銀白照在主臥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