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生機勃勃、萬物復甦的春季,和煦的陽光如同輕柔的薄紗灑落在大地上,驅散了冬日殘留的寒意。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溫正以一種不易察覺卻又堅定不移的步伐緩緩上升著。
微風輕拂,帶來了泥土翻新的氣息和各種花朵初綻時散發的淡淡芬芳。
樹木吐出嫩綠的新芽,草地也漸漸染上一層新綠,大自然正在用它那神奇的畫筆勾勒出充滿生機與活力的美麗世界。
平時母親張桂英的起居都是父親李振江照顧,吃喝拉撒一個人全包,從未讓李修文兄弟倆伸手。
李振江死了,張桂英的吃喝拉撒全在床上。
李修文總歸是個大小夥子,沒那麼細心。
張桂英說道:“修文,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爸爸,他說自己還能搶救!”
“什麼?媽,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也夢到了?”
李修文愕然,如遭雷噬,呆立當場。
張桂英留意到兒子的那個也字:“修文,你不會也。。。。。。”
李修文激動的渾身哆嗦:“媽,我夢到了爸爸,他也說自己沒死,讓我今天趕緊把他送醫院去!”
張桂英一把抓住兒子的胳膊,指甲陷進肉裡:“那你還等什麼,快點叫車!”
要說李振江死了誰最傷心,非張桂英莫屬。
夫妻本是同林鳥。
張桂英和李振江雖然是父母包辦的婚姻,可結婚之後感情甚篤。
雖偶有小吵小鬧,卻也是床頭吵架床尾和。
幾十年的風風雨雨,相濡以沫。
張桂英癱瘓在床,都是李振江一把屎一把尿的服侍,從來沒有過一句怨言。
為了分擔李振江的壓力,張桂英接了一些手工活。
錢雖然不多,可為了減輕一些丈夫的壓力,張桂英也在努力的活著。
可是天不遂人願。
李振江暴斃,張桂英的天塌了。
張桂英也萌生死志。
這幾天,她無數次想過一死了之,追隨丈夫而去。
只是一想到兩個兒子還沒有娶妻生子,張桂英哪裡能放心得下。
見母親如此著急。
李修文有些躊躇道:“媽,可是這只是做夢,被人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死咱家嗎?”
李修文的話沒說完,張桂英就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罵道:“混賬玩意兒!你老子的命難道還不如你的臉皮重要?
好,你怕丟人,我不怕丟人,你不去,我自己去,我就是爬到土地廟,也要把你老子救回來!”
說著。
張桂英掀開被子,雙手並用的往外間爬去。
李修文嚇了一跳,趕忙抱住了母親的腰,哭著喊道:“媽,媽,你別這樣,我去,我去還不中嘛!”
張桂英淚流滿面:“修文,你可一定要把你爸救回來,你爸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中!”
李修文一咬牙,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毅然轉過身去,腳步匆匆地回到了靈堂。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李振江身上。
李振江如同沉睡一般靜靜地躺在那厚重的棺材板上。
他的身體紋絲不動,彷彿時間已經在這一刻凝固了。
老朽面容在昏暗的光線映照下顯得格外蒼白,雙眼緊閉著。
他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上去就像一尊失去生命氣息的雕塑。
周圍一片死寂。
只有偶爾傳來的微風輕輕拂過輓聯的聲音,更增添了幾分淒涼與陰森。
李修文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給李振江叩了三個頭。
他起身走到李振江身邊,彎下腰來,用自己堅實有力的雙臂,一把將李振江穩穩地背在了背上。
有句話叫死沉死沉的,意思就是人死了,身體會變得比活著的時候更重。
都說父愛如山。
此刻李修文感覺自己的背上就好像揹著一座小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李修武從外面回來,看到大哥揹著父親的屍體,失聲問道:
“哥,你這是弄啥勒?”
李修武響起哥哥跟自己說的那個夢,忽然反應過來:“你該不是做了個夢就要把咱爸給弄走吧,我看你是瘋了!”
李修武還以為哥哥瘋了,伸手就要來搶。
李修文吼道:“媽也做了同樣夢,夢見咱爸沒死,我現在要送咱爸去醫院,你快去推車!”
“啥?”
“快去!”李修文面目猙獰的吼道。
家裡只有一輛電動三輪車,是李振江平時下地幹活騎的。
李修文將李振江放在三輪車後座上。
擰著電門疾馳而去。
。。。。。。
土地廟內。
李健睜開了眼睛。
成神之後,李健不需要睡覺。
李健把神魂內的那塊令牌翻來覆去的研究,看看自己還能施展什麼神通。
可是每一項神通都需要神力的支持。
李健看的直流口水,可是沒有神力,就像陽偉患者看著美女不能實操一樣。
“李家的小子瘋了,居然拉著屍體去了醫院!”
“什麼?!!!”
“可惜了,多麼好的孩子,怎麼就瘋了!”
李健的神魂來到李振江家,就看到李振江家門口圍滿了村民。
門口還停著一輛黑色的大金盃。
大金盃的側面玻璃被窗簾擋住,車身上還有兩個大字“殯葬”。
“怎麼回事啊?說好了去火化的,怎麼屍體和主家都沒了?”
司機從車上跳下來,罵罵咧咧道。
一個年紀約摸60多歲的瘦削老者迎了出來,拆了一包玉溪遞過去:“對不住,對不住,抽根菸消消氣。”
司機接過煙,沒好氣道:“趕緊讓那小子回來,上午還有好幾個單子,我可沒工夫等他!”
老者叫李振生,是村裡的料理。
村裡有白事都會請他。
料理負責整個白事的操辦。
從聯繫吹棚的班子、到喪事的人員安排、靈堂布置,再到酒席一條龍、什麼時候送湯、什麼時候下葬,都需要聽料理的。
有時候村裡的人橫死在村外,料理還得去幫著把屍體搬回來。
以前屍體的清理、化妝都是料理負責。
一個好的料理,可以幫主家省不少心。
所以李振生在村裡的威望很高。
李振生看向旁邊的一個青年人,問道:“電話打通了沒有?李修文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一直在通話!根本打不通啊。”
“要不咱們直接開車去,從醫院把屍體送到殯儀館火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亂糟糟的。
李振生哼了一聲:“我幹了這麼長時間的料理,還從來沒遇過這種事情,振江都死了三天了,屍體都硬了,居然因為做夢就把屍體弄走,簡直是胡鬧!”
“聽說修文她媽也做夢了,而且做的是跟李修文同一個夢!”
“我看她們娘倆是魔怔了,人死怎麼可能復生?”
村民們都是來看熱鬧的。
本來死人的熱鬧就有不少人看。
現在聽說死人的兒子因為做了一個夢就把老爹的屍體送醫院去搶救,這種熱鬧,幾十年也難得見一回。
幾乎整個河東村的村民都跑來看熱鬧了。
李振江的家門口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人頭攢動,議論聲此起彼伏。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八卦。
還有不少年輕人跑去村口,想要看看李修文啥時候能回來。
李健就在空中看著。
看著一群凡夫俗子七嘴八舌的說話、偷笑。
他們在看熱鬧,李健何嘗不是在看熱鬧。
靈堂內。
一群同村的婦女將張桂英的房間擠的水洩不通。
“桂英啊,你也是糊塗到家了,怎麼能讓修文把振江的屍體給拖走了,這不是胡鬧嗎?”
“修文這麼鬧,回頭還不得給村裡人笑話死!”
“振江死了也不得安生,你是怎麼想的?你快點給修文打電話,讓他把屍體送回來!”
“是啊,錯過了時辰對你家不好!振江已經死了,你還想讓修文和修武也不得安生啊!”
屋裡面有李振江的親戚,也有張桂英那頭的親戚。
大家對張桂英說的託夢一說不置可否,全都在勸張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