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帆真要喝酒,她也攔不住,索性安分地坐在旁邊吃菜。
鄭起航有一搭沒一搭陪他喝著,還好這瓶燒酒量不多。
等酒瓶空了,桌上陷入沉寂,周聽也放下碗筷:“吃好了,我們就走吧。”
“行。”鄭起航就喝了兩杯,看著沒一點醉意。
倒是顧千帆,微眯著眼,胳膊肘支在桌面,兩隻手虛撐著腦門。
周聽也偏頭喊他:“還能起來嗎?”
聞言他坐直了身體,白皙的膚色染上了紅暈,含混不清地說:“我又沒醉,怎麼不能起來?”
周聽也:“……”
你沒醉,你沒醉,你只是喝多了行吧。
為了證明自己沒醉,他快速站起身,得意洋洋地瞧著倆人,誰知剛從座位移開,身體不受控地往右邊踉蹌,快要靠到周聽也身上。
見狀,鄭起航從身後抓住他的肩膀,橫亙在倆人中間,架著他的胳膊,把人扶穩。
這倆人都喝了酒肯定不能開車,周聽也拿起手機先跑到餐館門口,“我去打車。”
鄭起航沒鬆開他,想這樣拖著他走,半步沒挪出去,顧千帆的胳膊猛抽出來,神色凌冽:“不用你扶,老子能走。”
隨後,這人步履穩穩地走到門口。
望雲東路很好打車,三人等了五分鐘,車就到了。
鄭起航確認好車牌號,拉開前座門,轉過身喊她:“聽聽上來。”
周聽也沒想太多,坐在了前座。
關上前門,鄭起航拉開後門先進去,衝著車外的人揚起下巴:“進來啊,大少爺。”
跟他恭敬了一頓飯,鄭起航也懶得再維持表面的尊重,在他心裡,顧千帆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大少爺。三年前是,如今也是。
況且他心裡的小九九,鄭起航看得一清二楚。
顧千帆臭著一張臉,眼尾掃他,邁開長腿進車。
後車門“砰”的一聲關閉,整個車身跟著震了一下,司機心疼地說:“輕點啊,車快散架了。”
“怕什麼,老子賠得起。”說完,顧千帆抱著雙臂,合上眼,一副“誰惹我我弄死誰”的樣子。
透過後視鏡,周聽也瞧見他的神情,像個憋屈的小孩,還挺搞笑。
但也覺得他活該。
是他明知道鄭起航在這,還來找不痛快的。
車子向前行駛,陷入長達十分鐘的沉默,周聽也眼皮子正打著架,快要睡著了。
鄭起航從後面拍了下她肩膀,壓著聲音以免吵醒顧千帆,“我先把你倆送回家再下車。”
周聽也看了眼司機的導航,過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就是他家附近。
“不用麻煩了,起航哥你先回去吧,”她笑著說,態度強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鄭起航看了眼顧千帆,遲疑了下,他又不是真醉,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吧。
他下車前還不放心地說:“那行,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
“好。”周聽也跟他揮手。
顧千帆掀起眼皮,又很快合上。
車子又行駛了十分鐘,周聽也鬆開安全帶,望了眼還在沉睡的顧千帆,不知道他家在哪,就只能跟司機說了藍景公寓的地址。
她剛打開車門,司機喊住她:“小姑娘,你朋友是不是喝醉了?”
“嗯,有點醉。”
司機是個五十歲的大叔,場面見多了,頗為警惕地說:“你把他撂給我,到了目的地,他不下車怎麼辦。”
“不會的,他還能好好走路。”周聽也搖頭,試著把顧千帆喊醒。
司機也跟著喊了幾聲小夥子。
只見後車廂的人睡得昏死,睫毛都不顫一下,怎麼叫都不應聲。
這下司機的態度更強硬了,“你把他帶走,這大半夜的,我不收留醉漢。”
周聽也:“……”
也不知道他是裝睡還是真睡,周聽也真是拿他沒一點辦法,只能無奈地說:“去藍景公寓吧,我跟他一起。”
司機這才同意繼續開車,掉了個頭轉去海雲大學附近的藍景公寓。
也就五分鐘的事,周聽也下車,去開後車門,使勁把人搖醒。
“你到家了,那我也回——”
“家”字還沒說出口,男人的胸膛就朝她壓下來,她本能地用胳膊肘抵住。
場面就是,他下了車,還搖搖欲墜地掛在她身上。
司機轉過頭瞧見這倆人極其曖昧的姿勢,含著笑:“姑娘,他醉的不輕,你送佛送到西,給他送到家吧。”
“順便幫我把後車門關上哈。”
“……”
關上門,出租車一溜煙就跑了。
周聽也架著顧千帆走得極慢,進入電梯,他還是昏昏沉沉的模樣,頭低著快要貼她臉上。
她上手掐他臉頰的一塊肉,鼓著腮幫子問:“你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假醉?”
“……”
電梯門開,周聽也鬆手,顧千帆左半邊臉多了一道紅印。
站在702門口,她盯著密碼鎖,憑著肌肉記憶輸入520621。
咔噠一聲,房門鬆開。
她眸色一沉,竟然連密碼都沒換。
玄關的燈打開,顧千帆睜開了眼,周聽也趕緊鬆開他。
他背靠牆支著身體,站得穩穩當當的,還在微喘著氣。
“那沒事,”周聽也沒正眼瞧他,不想多逗留,“我就先走了。”
話還沒說完,她就想逃,一轉身,指尖剛碰到門把手。
忽地,一隻手臂繞過來環住她的腰腹,將她的身體往後帶,後背貼上他堅實的胸肌,硌她骨頭疼。
周聽也伸手掰他的手臂,在他懷裡亂動,“你弄疼我了,起開!”
他鬆了些許力度,反而把她抵在房門上,右手墊在她後腦勺,左手捏著她的下頜,低頭吻了下去。
“唔唔….唔唔….”
他舌尖探進的很快,灼熱滾燙的燒酒碰上冰涼的茉莉茶,津液交融,耳邊傳來嘖嘖的水聲。
周聽也的身體不老實,使勁用手拍打他。
倏地,他單腿抵住她的內側,將她兩條腿分開。
黑色西褲壓制白棉裙,繼續往上抵住,摩挲,撩撥得她雙腿發軟,無力反抗。
抑或是酒精的釋放,顧千帆吻得很深,用不同的角度溼吻,小姑娘被動地承受著,眼睫隨之發顫。
她好害怕他這樣。
吻得這麼兇,說明他生氣了,很生氣很生氣。
最後,她渾身發軟,靠著房門,身體自動往下掉。
鬆開她後,倆人胸腔顫抖得厲害,呼吸不勻。
他雙眼冒著紅血絲,捧著她的臉,吞嚥了下:“周聽也,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後天我們就去領證。”
說完,他整個人繳械地把頭埋在她頸窩,嗓音喑啞:“老子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