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自己的糟糕情緒持續太久。
溫欣放空腦袋發了會呆,從床上下來去盥洗室洗漱。
她現在住的這套兩百平的三居室,大二就買了,用的是從溫家老爺子那裡“合法”繼承來的錢。
小區中等偏上,安保和配套設施一般,唯一的好處是離學校近。
宴瑾回國後,平等的看不上市裡的所有樓盤,婚前婚後一直住在酒店。
宴家大宅與學校隔著半個京城,她結婚後,大部分時間自己住在這裡,放假了或者週末去宴瑾長租的酒店裡住一住。
倒不是維繫夫妻感情,畢竟她那個老公在飛機上的時間比在酒店的時間還多,只是因為頂級酒店的服務太好了。
電動牙刷發出輕柔的震動聲,溫欣指尖輕點了點鏡面,加熱後的玻璃,霧氣逐漸散去,她的臉在鏡中慢慢變得清晰。
鏡子裡的人,長著一雙很有東方特色的丹鳳眼,扇形含蓄的雙眼皮,眼尾秀長上挑,眼白清澈乾淨,眼珠大而黑,看起來很有神韻,自帶坦蕩和貴氣。
溫家的人,因為上幾代有過混血基因,整體顏值都是偏濃顏系,高鼻深眼長睫,骨相立體,一眼看過去,有超強的視覺衝擊力。
偏偏溫欣長了一張圓潤飽滿但是小巧精緻的臉,因為年輕,皮肉緊緊包裹著骨骼,面部軟組織飽滿且緊緻,配上靈動有神的眼睛,使得她的美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這種氣質,在整個溫家,追溯到祖宗十八代都是獨一份的。
她一度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嚴謹到拿過家裡每一個人的頭髮分別去不同的機構驗DNA。
結果都是,絕對親生。
難怪她天生自帶反溫家人人格,原來是“臉”不同不相為謀。
都是命!
漱了口,面巾擦乾淨臉上的水,打開鏡面櫃,拿出一瓶香水。
這是宴瑾在南非某個國家免費給人家搞基建工程時,官方晚宴上,總統夫人聽說他已婚,送宴太太的私人珍藏。
香水名字“皇家尊嚴1號”,據說這香水因為含有很多珍稀原料,瓶口由純黃金製成,瓶身鑲嵌了五克拉的鑽石,被吉尼斯世界紀錄認定為世界上最貴的香水。
溫欣閉著眼,旋轉跳躍將香水撒遍了屋裡的每個角落,在萊姆果和白桃的調子中,她撿起地上的手機,給酒店打電話預約了一套最近流行的芳香療法SPA。
隨意選了一條珠光粉真絲吊帶裙,披上杏色羊絨大衣,半乾的頭髮還散著水蒸氣,就這樣出了門。
到了小區門口,停著的不是平日裡酒店來接她的那輛保姆車,是一輛復古藍邁巴赫。
溫欣頓了頓,看見宴瑾的助理秦秦從車裡下來。
她下意識用手整理好被風揚起的長髮,從包裡掏出墨鏡戴上,素淨的小臉被遮擋了大半,朝車裡看過去。
宴瑾不在車裡。
秦秦上前一步,去接她手裡的包。
“你怎麼來了?”
溫欣將包扔給他,自然又隨意的拿過他手裡的茉莉奶蓋,淺淺抿了一口。
“宴先生讓我來接您。”秦秦半垂著眼皮,畢恭畢敬的應聲。
他和溫欣同歲,跟在宴瑾身邊已有六年,身材高高大大,明明長得唇紅齒白,眉宇間又盡顯少年老成。
溫欣見他比見宴瑾還多。
車裡,溫欣問他,“宴先生什麼時候回的國?”
秦秦坐在副駕駛,微微側了身子應道,“上午九點四十二分落地京市瑤苓機場。”
瑤苓機場是宴家的私人飛機場,隱私性極好,難怪他回的這麼悄無聲息。
“就他自己?”
本是隨口一問,秦秦猶豫了片刻才應,“太太,這個我不方便回答。”
宴瑾現在的身份,和人吃頓飯都可能引發股市震動,不管是商務還是私人會面保密是能理解的,她又不是不懂,幹嘛這麼緊張。
溫欣看他紅到耳朵根的臉,有些好笑,故意問,“我被綠啦?”
“絕對沒有!”秦秦抬起頭,目光如炬,聲亮如洪。
溫欣被震的嗆了一下。
“沒有就沒有,吼那麼大聲幹嘛。”朝他伸手,“紙巾”。
秦秦遞過紙巾,臉更紅了。
這時,車子停了下來,
收拾好,溫欣用腕子上的鑽石手鍊將長髮綁起來,裹緊風衣,下了車。
進了電梯,她掏出口紅,在唇上薄薄塗了一層,最近流行的冰糖柿子凍,素顏塗上,水水潤潤奶裡奶氣的。
套房的專屬電梯,轎廂門打開就是外客廳。
溫欣一隻腳剛跨出轎廂。
“大小姐駕到,通通閃開。”唐裡唐氣的歡迎聲響徹整個樓層。
一張鋥亮的碳合金臉湊了上來,兩隻電子眼忽閃忽閃的,透著清澈的愚蠢。
“你嚇死我了。”溫欣雙手去推他的臉。
“伸手不打笑臉人。”機器人甕聲甕氣的抗訴。
溫欣沒忍住笑了起來,“你是人嗎?”說著話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丟給了他。
“艾瑪,昨天還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罵人家不是人,你咋這樣事兒呢。”
機器人接住她的衣服掛在手腕上,同時跺了一下他四十八碼的大腳,還委屈上了。
溫欣抓了抓頭髮,有點後悔讓葉栩把他的程序改了,從正宗倫敦腔的英式管家一下變成某北那嘎啦的唐人。
唐人的電子眼明滅了幾下。
“咔嚓咔嚓”踱到她身邊,機械手臂從她背後穿過要將人抱起來。
溫欣嚇了一跳。
“你幹嘛?”
“為大小姐服務。”
溫欣閉了閉眼,葉栩幫她改程序的時候問過她的生活習慣,她當時的回答是,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還真是貫徹到底呢。
“我有腿,可以直立行走,你去忙吧。”
“嗯吶,See U later。”
溫欣:?
“東”西結合?
當即給葉栩發了個消息,“語言系統有bug,儘快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