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季銘醒來時,對上一雙擔憂的水眸。
穆婉見他醒來,急忙去喊醫生,確定人沒事兒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季銘眼尖地注意到,自己左手多了一條佛串。
好像,是穆婉手上常戴的那一條。
助理在一旁笑著道:
“先生,你一直沒醒來,穆總擔心得把戴了十幾年的佛串給你了,她昨晚還在佛祖前發誓,只要你平安醒來,這輩子她只吃素不吃葷,往後菸酒不碰。”
季銘皺眉,有些嫌棄地摘下手腕的佛串,遞給穆婉:
“不用為了我,改變自己的習慣。”
穆婉沒接,她將佛串重新戴回季銘手上,溫聲道:
“季銘,以前我殘疾的那段時間,你不也發過類似的誓言?”
季銘濃眉緊蹙。
在穆婉殘疾的第二年,他聽說臨城的靈玄寺很靈,連夜帶著穆婉去那邊許願。
那天,他在佛祖面前許下‘我願用我一切,換穆婉身體健康’的願望。
而穆婉也在佛前許願,五年後嫁給他當新娘。
當時他看著穆婉手寫的許願條紅了眼,穆婉撲進他的懷裡哄了他許久。
那是為數不多,穆婉眼裡只有他的日子。
說到底,只有在翟澤安不在時,穆婉的眼裡才有他。
現在翟澤安回國,穆婉的目光就不再聚焦在自己身上。
季銘看著穆婉那張求表揚的小臉,黑眸微垂:
“有些困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
季銘起身想問醫生他什麼時候能出院。
還沒推開門,便聽到走廊裡穆婉和穆陽的談話聲傳來。
“你和季銘的婚禮打算定在什麼時候?”穆陽疑惑的聲音響起。
穆婉水眸微垂,淡淡道:
“上次和他提過了,我打算在月底舉辦婚禮。”
穆陽點點頭,叮囑道:
“這場婚禮必須大辦,你定好彩禮,只能多不能少,季銘已經給你的竹馬捐了骨髓,我們在彩禮上不能虧待他。”
不知想到什麼,穆陽話鋒一轉:
“說來也巧,你這個月結婚,聽說我們仇家尹家人近期也要結婚,那個新郎也叫季銘……”
聽到這,季銘急忙推開門。
他輕咳兩聲,兩人瞬間停止談話。
當晚,醫生宣佈可以出院。
回家後,季銘收到一條好友申請,對方發了三個字——尹幻露。
季銘眨眨眼,想到可能是和他結婚的那位,他點擊通過申請。
剛通過,對方發來一份嫁妝清單。
一個本子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嫁妝明細,季銘粗略掃了一眼,只覺得數都數不過來。
接著,尹幻露又發來兩條消息。
“這是我的陪嫁嫁妝,你看看滿不滿意?”
“聽林姨說,你是後天的飛機,大後天早上到機場,到時我和林姨一起去接你。”
季銘斟酌幾秒,回覆道:
“嫁妝太多了,可以適當減減。”
對方沒回復他。
一整晚,穆婉都在和季銘找話題。
可季銘始終興致缺缺。
穆婉以為他還在為了之前的事生氣。
為了討季銘開心,她讓助理在第二天準備婚前單身party。
隔天,圈裡的人都知道這是穆婉的婚前單身宴,當晚來了不少人。
季銘剛到宴會現場,穆婉牽住他的手,拿出兩份購車合同。
她先是將一份購車合同遞給季銘,水眸微斂:
“上次那輛超跑我總感覺配不上你,這兩天我給你定了款新超跑。”
頓了頓,她將原先的那份蘭博基尼購車合同遞給一旁打扮帥氣的翟澤安,溫聲道:
“澤安,這輛車本來是給你妹夫的,現在他有了新車,這輛就送你了,只是有些委屈你。”
翟澤安欣喜若狂地接過購車合同,嘴上的笑意險些藏不住:
“沒關係的,今天妹夫最大。”
話是這麼說,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穆婉給翟澤安的那輛蘭博基尼超跑是全國限量版的。
這次給季銘新買的超跑,就是普普通通、價格稍貴的跑車而已。
一旁的賓客沒忍住,小聲議論起來:
“婉婉要嫁的男人真是季銘嗎?這明明是季銘和她的婚前單身party,怎麼還給翟澤安送禮物啊?”
“藉口一大堆,不就是想把那輛全國限量版超跑送給翟澤安?”
“誰不知道季銘愛車如命啊?翟澤安這神操作,不是噁心他嗎?”
“噓,聽說翟澤安賽車可牛了,我有小道消息,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賽車手‘無咎’。婉婉一開始喜歡他,就是因為‘無咎’在賽車場上救了她一命……”
季銘坐在角落裡,靜靜地聽著大家的議論,他微微蹙眉。
無咎?
那不是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