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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師兄打電話時,宋思遠回到了病房。
她掛斷電話後,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悅:“我才是你男朋友,怎麼請別人幫忙交東西?”
阮聽雪看著他,覺得有些好笑。
他是她男朋友,卻一次次派人羞辱她。
心裡……還裝著另一個女人。
阮聽雪忽然沒了和他周旋的興趣,聲音淡淡:“你不是也會找陳佳悅幫忙嗎?”
從前她在家的時候,陳佳悅多次上門幫他取東西。
有時是一支筆,有時是一件衣服,甚至……還會是內褲。
她一直沒有懷疑,因為宋思遠從前對她說過,兩人青梅竹馬長大,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況且,兩人家庭狀況差距懸殊。
她只是沒想到,宋思遠會連身份都在騙她,自然也就沒想到,他和陳佳悅還有一腿。
宋思遠寵溺地在她鼻尖輕輕一刮,打斷了她的回憶。
他望著她,眼底盛滿了愛慕的星星,聲音極致溫柔。
“原來是我們小阮吃醋了呀,那這次老公道歉,下不為例。”
阮聽雪望著宋思遠,忽然很想問一句。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愛的是誰?究竟是她,還是陳佳悅。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出院那天正巧趕上畢業答辯,宋思遠騎著自行車,踩了五公里路送她去學校。
豔陽高照的天氣,他身上的白襯衫已經溼透了,整個人也被太陽曬得發紅。
相反,阮聽雪坐在後座上,帶著他的帽子,手上還有他帶來的小風扇。
她眯起眼睛,看著周遭的人群,抓緊了座椅。
其實不怪她沒看出宋思遠在做戲,任誰又能想到,京都宋家首富的兒子,踩著自行車任勞任怨地載了她三年呢?
來到學校,阮聽雪拿出事先準備好的U盤插上電腦,卻激起臺下軒然駭浪。
“這不是陳佳悅的論文嗎?她搞抄襲?”
“不是吧,阮聽雪可是咱班成績最好的,至於抄陳佳悅的嗎?”
“可這事實不是擺在面前嗎?就是抄襲啊!”
“連研究方向都是一樣的。”
她的腦子,嗡的一下失去了意識。
臺下坐著的教授竊竊私語,還有同學們的指指點點,讓阮聽雪差點崩潰。
她看向一臉意味分明的陳佳悅,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就是那第98次羞辱!
阮聽雪雙手顫抖,握緊了鼠標,深吸了一口氣;
“這確實不是我的論文,我的論文被人換了。”
教授們抬起頭,臺下指導她論文的老師也好心地替她證明。
“沒錯,是拿錯了嗎?還有沒有備份?”
阮聽雪的心跌入谷底,這份U盤是她放在醫院抽屜裡的,唯一可能調換它的人就是宋思遠。
宋思遠為了羞辱她,是不可能留下備份的。
她想到這,心涼到了谷底。
這場畢業答辯關係到她能不能評一個優秀畢業生,宋思遠一定是知道了才會安排這場羞辱,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老師,這是我的失誤,所以我決定……脫稿答辯。”
話音剛落,大門撲通一聲被打開。
宋思遠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門口,他的手裡握著一個U盤。
“小阮,你的U盤拿錯了。”
阮聽雪望著他,又看了一眼臉色忽變的陳佳悅,心中訝異。
她沒想那麼多,接過U盤打開電腦開始答辯,虛驚一場自然是好事,若是真脫稿……
她也沒把握自己能將這麼複雜的課題講好。
答辯結束後,她去了趟廁所。
更巧的是,她準備回教室時,看見陳佳悅和宋思遠站在廁所門口爭吵。
“為什麼要把U盤拿給她?咱們不是說好的嗎,讓她出醜羞辱她啊!”
“她是出醜了,也讓你們羞辱了,我再把U盤給她不犯規吧?”
宋思遠皺著眉頭,焦急辯解。
“我不管!這不算,這算哪門子羞辱啊,這次必須重來!”
陳佳悅的聲音猛地拔高。
宋思遠望著她的臉,敗下陣來,聲音妥協。
“好好好,都聽你的,你想怎麼玩?”
陳佳悅滿意地揚起笑臉,雙眸轉動。
“我聽說……港城霍家有一個地下武場,我們把她帶過去騙她進去,等她被嚇得尿褲子了再放出來,怎麼樣?”
“不行!那太危險,我們也惹不起霍家”,宋思遠下意識地否定。
陳佳悅紅著眼,聲音發顫地望著他,“阿遠,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宋思遠心底一顫,立馬否定了腦中浮現的這個念頭。
他愛的人一直都是佳悅,他和她青梅竹馬這麼多年,在他心裡,沒有人比佳悅重要。
宋思遠想到兩人過往的種種,望著陳佳悅哭紅的眼,心底一軟,將她抱進懷中。
“好好好,都聽你的,我來安排,一定讓我們的小公主滿意。”
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阮聽雪從廁所中走出來,面色平靜。
她的心早被傷透了,千瘡百孔,如今聽到這些話,只覺得慶幸。
慶幸,上天待她不薄,沒有讓她深陷宋思遠這個泥沼之中。
隔日,宋思遠給她買了許多好吃的,順帶提了去香港遊玩的事。
他坐在沙發上抱著她,精緻瘦削的下巴抵在她的鎖骨間,聲音溫柔:“就當畢業旅行了好不好?”
阮聽雪答應下來,緊接著隨口說:“好啊,那你……能不能先把之前給你的彩禮錢轉給我?我想順便辦個英美簽證。”
宋思遠根本不在意這點小錢,也沒覺得阮聽雪這個要求有不合理的地方,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阮聽雪收到錢後,託師兄迅速辦了留美申請。
接著,她帶上港澳通行證,和宋思遠等人踏上了前往香港的旅程。
與其說是旅程,不如說是宋思遠嫌先前羞辱她羞辱得不夠,補給陳佳悅的一次禮物。
那她,也送宋思遠一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