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貴妃如今在哪兒?”
“回陛下,如今還在安樂宮,不過有太后的人守著。昨日灌下去的藥,貴妃吐了大半,腹中的胎兒倒是無礙。”
他周身籠罩著涼薄,漠然下令:“今日再讓人去灌藥。”
“是。”
*
孟卿宜膝蓋跪傷了,便沒有去皇后宮中請安。
凌翊塵倒是提前讓人去跟皇后告了假。
她早上還未睡醒的時候,他又給她塗了一次藥。
雖然塗了藥,可孟卿宜睡了一覺後膝蓋卻腫的更厲害了一些,也更疼了。
她用了午膳後,便又躺回了榻上。
杏雨剛剛聽到了宮中的消息,拉著秋棠一起進了殿中,兩人蹲在了榻邊。
“娘娘,奴婢剛剛聽說郭公公帶人去了貴妃娘娘的宮中,好像是逼貴妃喝了斷產湯!”
“斷產湯?”
孟卿宜驚得直接從榻上坐了起來。
怪不得昨日凌翊塵不跟她說究竟是如何懲處的宋貴妃。
原來是直接墮了她腹中的孩子。
可那也是凌翊塵的親骨肉啊……
秋棠倒是看得清明:“奴婢覺得這事情是陛下能做出來的。”
別忘了她家姑娘當初是如何進的宮!
孟卿宜腦子有些亂。
重生回來後,她對凌翊塵的態度變了。
無形之中也改變了不少的事情。
上輩子宋貴妃沒有罰跪過她,她肚裡的孩子……
也沒有生下來。
不過不是凌翊塵灌的藥。
好像是……
她仔細回想了一番。
越想越怔住。
孟卿宜記得,應當是宋貴妃懷著孕去紫宸殿伴駕,待了小半天的時間,回到安樂宮後,沒多久就……小產了。
當時她對這些事情沒興趣。
聽見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如今再想想,都不用細細探究,便能猜到,這事一定與凌翊塵有關。
哪怕是不同經歷的兩世,他都沒打算讓宋貴妃生下腹中的孩子。
孟卿宜又倒回了榻上。
“你們兩個退下吧,本宮想睡一會兒。”
“是。”秋棠和杏雨異口同聲。
殿中只剩下她一人後,她便閉上了眼睛,腦中思緒複雜。
越想越困,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
可才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凌翊塵便來了。
她感覺到榻邊有個人影,睜開眼,他的身影闖入了她的眸中。
“陛下,您怎麼來了?”
他目光深邃:“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了。膝蓋還疼不疼?”
“不——”
“疼!”她馬上改口。
凌翊塵挑眉:“到底是疼還是不疼?”
孟卿宜鄭重點頭:“疼,臣妾感覺睡了一覺之後更疼了,腫的也更厲害了。”
他撩起她的衣裙,視線投到她的膝蓋上。
確實是腫的更厲害了一些。
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自責。
有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孟卿宜總是有一種強烈的佔有慾。
別說跪傷成這樣,哪怕只是受點微不足道的小傷,他都會在心裡譴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就比如當下。
他在紫宸殿也一直惦記著她的傷。
其實早上離開的時候,分明已經給她塗了藥,也交代了宮女照看好她。
可他就是待得不踏實。
就是想親自回來看看她。
她的身上,於他而言,像是有一種無形的羈絆一樣。
“陛下在想什麼?”孟卿宜眨巴著眼睛看他,小心翼翼的問。
“沒想什麼。”
她表情微微有些委屈,“陛下若是覺得麻煩,不用非要來看臣妾的,就是一點小傷罷了。”
凌翊塵沒忍住,胸腔中漫出了一聲笑。
她如今這模樣,和宮中其他妃嬪裝腔作勢的演戲模樣,還真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