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成功後,我為了鬱知舟留在這個世界。
可婚後八年,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誤會我厭棄我,就連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也希望那個女人給他做媽媽。
所有人都說貪圖鬱知舟的財貌,死皮賴臉不肯離婚。
就連鬱知舟自己都覺得,我離開他活不下去。
殊不知,我很快就要脫離這個世界,跟他們……再不相見。
——
“系統,我申請脫離任務世界。”
沉寂許久的系統很快出現:“宿主,完全啟動脫離任務世界功能需要三個月時間,趁這三個月你可以好好跟這個世界的家人告別。”
說完,系統再次消失,只留下我愣在原地。
家人嗎?
透過門縫,我看向包廂里正在給蘇瑤過生日的父子。
他們滿眼愛意,在蘇瑤臉頰兩邊落下親吻。
那是我的丈夫和兒子。
沒人知道我是個攻略者。
十年前我被系統帶到這個世界攻略這個世界的最大反派鬱知舟,十年時間,從校園到婚紗,我不僅完成了攻略,也賠上了身心。
系統詢問我是否脫離任務世界,返回原世界時,我剛好懷上鬱宴。
那晚我假裝開玩笑問鬱知舟:如果我哪天失蹤了,他會怎麼辦?
“找不到你,我就去陪你。”
也是那個瞬間,我決定留下。
鬱知舟的母親是第三者,從他出生就是母親用來逼迫他父親的工具,打他罵他,把他推入車流,大冬天讓他穿著秋衣秋褲跪在雪地裡。
只要能讓他父親回來看他的招數,他母親無一不做。
為了能讓他父親心疼,他母親差點把他賣給人販子。後來上學,也被同學也被同學欺凌羞辱。
我就是那個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的。
此後十年他常說我是他生命裡唯一的溫暖,沒有我,他就去死。
我不敢賭。
怕他真的選擇最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
如今那些擔心顯得多餘了。
我擦乾眼淚要離開。
“安小姐,你怎麼在這裡?”蘇瑤從包廂出來,一雙無辜的眼睛露出幾許驚訝,清秀的面容帶著淡淡的妝感,“正好知舟哥和小晏也在,一塊進來玩吧。”
放在以前,我總不忍心拒絕這麼單純的小姑娘。
可在看清楚她單純背後的心機,我已經不想再跟她周旋,“我約了人,你們玩吧。”
我話音未落。
蘇瑤眼眶忽然泛紅,幾滴淚水在眼眶裡要掉不掉,“安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今天是我的生日,知舟哥和小晏看我可憐,才過來陪我一起慶祝的,都是我不好,你別怪知舟哥和小晏。”
我蹙眉。
我什麼都沒說,她一副被欺負的樣子算什麼?
我忍不住冷笑:“你這些茶言茶語留著說給鬱知舟聽吧,我不感興趣。”
我轉身要走。
“安小姐,你別……啊!”
她伸手抓我。
我煩躁的抬了抬胳膊,三分力氣都沒用上,蘇瑤整個人卻倒在地上。
眼淚婆娑。
鬱知舟和鬱宴聽見聲音急忙出來,幾乎是同時衝過去關心蘇瑤,心疼的問她有沒有受傷。
看見她掌心破了皮,鬱知舟眼尾都紅了。
怒視的眸子直直朝我看過來。
我猜他是想動手的,只是在看清楚是我的時候,整個人僵住了。
良久,才悶悶開口,“你要撒氣衝我來,是我騙你今天談合作,蘇瑤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能欺負她?”
“是啊媽媽,我和爸爸不過是給蘇瑤阿姨過個生日,你怎麼這麼小心眼。”
鬱宴一張跟鬱知舟一模一樣的臉,此時一大一小臉上同樣的失望和斥責。
“蘇瑤阿姨,你疼不疼?我讓爸爸帶你去醫院。”
鬱宴給蘇瑤呼呼掌心,牽起蘇瑤往外面走。
鬱知舟猶豫片刻,還是跟了過去,臨走前看我一眼,“我晚上跟你解釋。”
不遠處。
鬱知舟哄蘇瑤:“別難過,我和小晏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是你喜歡的。”
“是呀是呀,蘇瑤阿姨,我和爸爸準備了神秘驚喜,蘇瑤阿姨一定會喜歡!”鬱宴笑眯眯仰頭看蘇瑤。
忽然又惋惜說:“我剛剛還沒許願呢,我希望蘇瑤阿姨做我媽媽。”
被兩個男人哄,蘇瑤終於收了眼淚。
偷偷看鬱知舟一眼,才哽咽說,“小晏不可以亂說哦。”
“還有知舟哥,你一定要跟安小姐好好解釋,別讓她誤會,我知道安小姐不喜歡我,以後、以後我少出現在她面前。”
我沒聽見鬱知舟怎麼回答的,只是望著他們的背影恍然如夢。
蘇瑤是我和鬱知舟資助的貧困生,她家裡條件不好,父母又重男輕女,初中畢業就不打算讓她繼續讀書了。
我聽說以後纏著鬱知舟資助她。
兩年前蘇瑤考入本市大學,為了感激我和鬱知舟,經常帶些家鄉土特產過來,有一回她來的時候趕上鬱宴生病。
她學的是護理專業,幫了好大忙。
從那以後,她進出家裡更頻繁,還幫著輔導鬱宴的作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跟鬱知舟的關係越來越近,週六日鬱知舟會親自接送她來家裡,平時給我買禮物的時候,總不忘給她帶上一份。
半年前蘇瑤在餐桌上說自己戀愛了,那天鬱知舟心情明顯不好。
晚上應酬喝多了。
這是我們結婚以後,他頭一次忘記我告訴他不許多喝的交代。
再後來蘇瑤跟她談的富二代男朋友鬧掰,富二代威脅要報復她,她哭著給鬱知舟打電話,鬱知舟直接讓她住進家裡。
從那以後,鬱知舟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
甚至打破自己的原則,破例讓蘇瑤沒畢業就進鬱氏實習,而就在前幾天,我曾拜託他給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弟弟安排工作的時候,他毫不猶豫拒絕了。
公司裡開始傳鬱知舟和蘇瑤的緋聞。
蘇瑤幾次哭著跟我道歉,在餐桌上提出離職。
鬱知舟沒同意。
但是沒過多久公司的流言變成我容不下她這個實習生,是我造謠她跟鬱知舟的事,就為了把她趕出公司。
所有人開始心疼她,照顧她。
就連鬱知舟都不止一次暗示我別總為難一個小姑娘。
因為蘇瑤,鬱宴也開始跟我疏遠。
不止一次指責我欺負蘇瑤,還說蘇瑤才是他想要的媽媽。
其實我在另一個世界還有家人,即便留下來這十年,每每午夜夢迴,還是會忍不住想念他們,不知道爸爸媽媽現在還好嗎?
這十年,我糾結歉疚。
卻無人訴說。
但現在,從我決定回去的那一刻,一切都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