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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吃過午飯趙小玉睡了一覺,養足精神後招呼著家裡人一起前往王秀才家。

王秀才家是太平村數得上的富戶,高高的院牆緊閉的大門將趙小玉隔絕在外。

趙小玉盯著這扇她進進出出好幾年的院門,心裡莫名的酸澀,原主的記憶擾得她泛出更多的不甘和心痛。

錢氏擔心趙小玉反悔,提醒說:“小玉,那可是你辛辛苦苦養了大半年的豬,不能便宜了負心漢。”

錢氏的話語喚回趙小玉的思緒,她也理解大嫂是在擔心她再次執迷不悟。

畢竟以往她一顆心都撲在王秀才身上,恨不得割自己的肉餵給王秀才,沒人信她能徹底斬斷對王秀才迷戀也在情理之中。

趙小玉深吸一口氣手握成拳用力砸門,“啪!啪!……”

趙小玉越砸力氣越大,發洩著原主的憤恨,此刻她砸的不是門,而是王楓林這個負心漢,這響聲甚至蓋住了夏末震天的蟬鳴。

王婆子的咒罵聲傳來,“哪個催命的傢伙,還不趕緊停手,把我家院門拍壞了,我看你有命陪嗎?”

王婆子一溜小跑著來開門,這敲門聲好似催命符一般,驚的她心都快跳出來了,開門的手無意識的抖著。

門栓剛一打開,趙小玉便猛地推開院門。

“啊!”猝不及防之下,王婆子被自家院門撞得摔了個大腚蹲,捂著屁股哀嚎起來,“哎呦、哎呦”。

“疼死我了,趙小玉你個小賤蹄子,你還敢來,我兒已經休了你,你怎地有臉再來。”

趙小玉斜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王婆子,徑直走向房後的豬圈,“你個老不要臉的還好意思提你那不要臉的兒子,真是不要臉的一家子。”

王秀才這時候推門出來,剛好聽到趙小玉的這句話,開口便訓斥道:“真是粗鄙不堪,有辱斯文,趙小玉你口出穢言當真是不要臉面了嗎?”

趙小玉聞言站定了,視線如掃描儀一般從腳往上將王秀才打量個透徹,王楓林個子不高皮膚蒼白一看就是縱慾過度,“德行,趙小玉還真是不開眼,看上你這個爛貨。”

她說完便回身招呼,“大哥、二哥,來把咱家的豬牽回去。三柱你去把大鵝抱著,還有鵝蛋。”

“好嘞,二姐。”三柱樂呵呵的跑去捉大鵝,四柱緊跟在三柱後面。

王婆子一聽也顧不得屁股疼,騰的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就要撲上去阻攔。

錢氏眼疾手快,一把將王婆子薅住,“王嬸子你別激動呀,這豬是我家小妹養的,你著急什麼?”

王婆子潑辣了一輩子,豈肯輕易就範,她揚手便抓向崔氏的手臂,幾道鮮紅的抓痕立刻顯現出來。

趙小玉見了心疼的大喊,“大嫂,動手呀。”

錢氏反應過來,朝著王婆子使勁捶打起來,專挑趙小玉教給她的地方,小玉說這些地方打狠了也不留痕跡關鍵是還特別疼,屆時王婆子想告狀也沒證據。

王婆子捱了幾下便疼得喊不出話來,嗚咽著直抽氣。

二柱一隻手便輕巧的將王秀才懟在牆上動彈不得,王秀才被勒得喘不上氣,乾瞪眼。

趙小玉拿出事先偽造的購買文書抖了抖,“這是我買豬買鵝的文書,上面還按著我的手印呢,這就是我的豬。就是告到衙門上我也佔理。”

她說完便立即將文書疊起來收好,不屑的盯著王秀才,“姓王的,你忘恩負義無辜退親,這事要是宣揚出去,你說你還有臉在書院待著嗎,即便你臉皮比城牆厚不在乎名聲,但是你這種拋棄糟糠之妻的行徑恐怕中舉後朝廷也不會重用的。”

趙小玉專挑王秀才的軟肋威脅,說完上前拍了拍王楓林的臉,繼續恐嚇,“你說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不能科舉可怎麼活呀。再說,這頭豬和鵝是我的嫁妝,既然你我已經退親,嫁妝自然要歸還給我。”

王婆子眼見趙大柱趕著豬從後院走了出來,心疼的大喊:“你說嫁妝就嫁妝,你有什麼憑證,分明是你自己上趕著送給我家的。如今又來我家搶,看我不去告你。”

趙小玉,“好呀,你去告,我倒要看看是一頭豬重要還是你的寶貝秀才兒子的名聲重要。”

趙小玉說著話,仍舊緊盯著王秀才:“王楓林你可想好了。即便你我沒有完婚,可是整個太平村的人都知道我這幾年給你們老王家當牛做馬,真要鬧到書院,你覺得肖先生是你還是信我?”

王婆子捂著肚子疼的直抽氣,還是扯著脖子反駁,“誰看見了,沒人給你作證你說也沒用。”

這時崔氏和鐵柱娘趕了過來,鐵柱娘見狀揚聲說:“我給小玉作證,鄉親們也都看著呢,王婆子你別欺人太甚。”

鐵柱娘是趙小玉讓崔氏去請的,她就住在王秀才家隔壁,時常能看到小玉在王家忙裡忙外。

王婆子還想反駁,王秀才卻深知其中的厲害,讀書人的名聲比命都重要。

“娘,你別說了。”他說完又看向趙小玉,“豬和大鵝你帶走,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哼。誰稀罕。”趙小玉冷哼一聲,拿出事先寫好的文書遞到王秀才面前,“趕緊簽字,以後再見到我記得繞著走。”

這份文書是關於這頭豬和老母雞的歸屬權的說明,趙小玉深知這一家子的無恥,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今日她要一次理清楚。

王秀才定定的看著趙小玉,面前的人分明還是那個乾瘦的趙小玉,甚至她的面色因為絕食更加蒼白了,可是他總感覺面前的趙小玉不是原來的趙小玉。

以往趙小玉見了他總是害羞的低頭,別說大聲吼他,面對面說話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看什麼看,趕緊簽了。”趙小玉將用木炭削的炭筆懟到王秀才的手裡催促。

王秀才被懟的一愣,不情不願的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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