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馬不停蹄地來給您請安了嗎？”厲鬱珩懶洋洋地說著，順手摸了摸對結白蠟。
聶老爺子放下手中的水壺，拍開厲鬱珩的手：“聽說你在東南亞救了個小姑娘？”
厲鬱珩愣了一下，沒想到外公會知道這件事，“是，外公，她叫溫蘼。”
“溫蘼……”聶老爺子唸叨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帶她來見我。”
厲鬱珩心中一緊，不知道外公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外公，您見她做什麼？”
“怎麼？怕我吃了她不成？”聶老爺子瞪了厲鬱珩一眼：“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好心救人了？”
厲鬱珩懶洋洋地往藤椅上一靠，姿態散漫：“嗨，這不是新年新氣象嘛，想做好事積德。”
聶老爺子抄起手邊的柺杖就要往他身上招呼：“做好事？專門跑去M邦做好事？那地方亂成什麼樣你心裡沒點數？你要是被困在那裡有個三長兩短……”
“外公，”厲鬱珩眼疾手快地握住柺杖，截住了老爺子接下來的雷霆一擊，“您能不能盼著您外孫點兒好？”
聶老爺子被他這油嘴滑舌的勁兒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只能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就你媽這麼一個閨女，你又是她唯一的寶貝疙瘩，我不得操心你？”
說到這裡，老爺子眼眶都紅了。
“打住打住，”厲鬱珩趕緊打斷他這煽情戲碼，“您老這煽情技能，不去演瓊瑤劇可惜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要給我辦後事了。”
聶老爺子被他這毒舌噎得哭笑不得，最終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行了，少跟我貧嘴。老實交代，在M邦究竟發生了什麼？”
厲鬱珩眼珠子一轉，輕描淡寫道：“真沒什麼，就是碰巧遇上了，看她可憐，就順手幫了一把。”
聶老爺子聽著他的敘述，眉頭緊鎖，顯然對他的解釋並不完全相信。
這小子從小孤僻另類，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跑去那種地方救人？
不過，聶老爺子也沒再追問，他了解自己外孫的性格，既然他不願意說，再怎麼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厲鬱珩想起溫蘼那枚破碎的羊脂玉鐲，便狀似隨意地問道：“外公，您認識修復玉器比較厲害的專家嗎？”
聶老爺子有些意外，這小子從小對文玩珠寶之類的玩意兒一點興趣都沒有，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怎麼，你也開始玩文玩了？”
“朋友的，對她很重要。”厲鬱珩言簡意賅。
聶老爺子哪能不明白他說的“朋友”是誰，忍不住嘆了口氣：“鬱珩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收收心了，別整天兒女情長，別像你媽……”
“得得得，”厲鬱珩趕緊打斷他，“我敬老，不跟您抬槓，省得一會兒您老人家血壓飆升，我可擔待不起。我先走了，您老保重。”
說完，不等聶老爺子再說什麼，便起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警衛員小李迎了上來：“厲先生，好不容易回來趟，陪老爺子吃個晚飯吧，這還算過年呢。”
厲鬱珩擺了擺手：“他沒人陪，我可有人陪。”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
假裝上班公司的下班鈴聲響起，原本還在忙碌的員工們頓時作鳥獸散，一瞬間公司竟然走了一大半人。
顧盼兮風風火火地拉著溫蘼：“寶貝兒，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讓你樂不思蜀，把這幾天的煩惱忘到九霄雲外！”
兩人換了戰袍，浩浩蕩蕩的下班嗨皮。
顧盼兮開著她騷包的粉色保時捷停在溫蘼面前：“上車吧，寶貝兒！”
溫蘼坐上車，繫好安全帶，好奇地問道：“到底要去哪兒啊，不會是什麼高檔會所吧？”
“高檔會所有什麼意思，今晚姐帶你去體驗一下人間煙火！”
顧盼兮神秘一笑，一腳油門下去，保時捷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家裝修古色古香的小酒館門口。溫蘼看著門口懸掛的牌匾——“浮生一醉”，不禁有些疑惑：
“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別急啊，寶貝兒，好戲還在後頭呢！”顧盼兮拉著溫蘼的手，徑直走進了酒館。
小酒館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新中式的裝修風格，古韻十足，連酒品菜名都透著股子古韻。
“美人醉，聽名字就不錯！”顧盼兮點了幾樣精緻小菜，又要了一壺美人醉。
溫蘼看著菜單上“貴妃醉酒”、“西施浣紗”等菜名，不禁莞爾。
“怎麼樣，寶貝兒，這裡不錯吧？”顧盼兮看著溫蘼，一臉得意。
“嗯，確實不錯，很有特色。”
溫蘼點點頭，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一股清冽微甜的酒香在口中瀰漫開來。
兩人邊吃邊聊，聊著大學時的趣事，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溫蘼感覺自己好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彷彿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溫蘼耳邊響起：“溫小姐，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溫蘼抬頭，看到容覽帶著幾個朋友走了過來。容覽是慕辭淵的朋友，也是少數幾個對她還算友好的。
“容少，真巧啊。”溫蘼禮貌地回應道。
容覽順勢在溫蘼旁邊的空位坐下，他的朋友們也紛紛落座。
“上次在M邦，多虧了你和厲先生，不然這會兒我們還在那個園區裡被人虐打呢。”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這麼客氣。”
溫蘼淺淺一笑，心裡卻在想，怎麼不見陳玄燁和馬萬仇那幾個傢伙？上次在M邦，他們可沒少刁難自己。
似乎是看出了溫蘼的疑惑，容覽神色尷尬地解釋道：“從M邦回來後，他們幾個似乎受到了些驚嚇，還沒緩過來。”
溫蘼點點頭，給厲鬱珩發了條信息：“我和閨蜜在外面吃飯，不用擔心我。”
幾杯酒下肚，溫蘼的雙頰泛起紅暈，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
舞臺上，樂隊正演奏著一首她大學時最愛的古風歌曲。
她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到舞臺邊上堆放道具的地方，隨手拿起一個狐狸面具戴上，披上輕紗。
今夜，不如放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