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我籤。”
我艱難的從嘴裡擠出了這幾個字,為了活著我不得不妥協。
在我答應後,溫時節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他給我倒了一杯溫水,將藥餵給了我,還貼心的準備了一顆糖。
我沒管他大發慈悲的憐憫。
藥服下後剛緩過神,就焦急的衝向滿是碎屑的地面。
抑制不住的悲傷從心頭湧現。
我顫抖著手將支離破碎的相片撿了起來,小心的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個小袋子將其裝了進去。
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先天性心臟病復發死的。
那時候父親剛白手起家,並沒有錢根治,直到死後,父親都對母親很是愧疚。
後來醫院檢查出我也遺傳了母親的心臟病時,父親便開始沒日沒夜的工作。
只為了能讓我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是彌補也是贖罪。
可惜天不遂人願,在高強度的勞累後,父親也因為身體原因走了,在臨走前他讓公司內他所器重的人照顧我,並以股份和管理權為交易。
那人也就是溫時節。
可他就是這麼照顧我的。
見我如此悲傷,卻依舊在一邊說著風涼話。
“不就是幾個相片嗎?有必要嗎!”
我將東西收好,再見他時眼底沒有了一絲情緒。
“我母親生前不喜歡拍照,父親也忙於工作,這是我唯一和他們的同框。”
他神色一愣,抿了抿唇:“你當時也沒說。”
我冷漠的眼神掃過他,並不想與他爭辯。
可他見不得我這幅樣子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拖到了臥室內的床上。
見我低垂著眼簾不再看他。
溫時節似乎也發覺到自己的行為過分了些,伸出手撫上我的臉頰想安慰安慰我。
可手剛伸過來就被我一把拍開。
他臉色黑了下來,也沒在試圖勸說我。
只以為我還在耍小性子。
便再一次將財產轉讓合同和黑筆遞到了我的面前。
“把字簽了,我帶你去將相片復原。”
這一次我沒有跟他講理,而是靜靜的拿起筆在合同上寫下了我的名字。
這種打了一個棍子再給一顆甜棗的行為,讓我噁心。
原本他好好說話,我也是會籤的。
畢竟財產早就被我轉移到國外去了。
溫時節得到的也只不過是一個空頭合同。
我只是沒想到溫時節竟然會用如此極端的行為。
難道他不知道這種在當事人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籤署的合同是作廢的嗎?
直到溫時節提醒我婚禮的事情我才懂了。
明明眼底的算計如此明顯,卻也要裝出一副對我愛意深沉的樣子。
“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不如我們現在就把證領了吧?”
“這樣你也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我抬眸看他,直接戳穿了他的心思。
“是因為領證後,這次你的行為就可以歸咎於家庭矛盾嗎?”
“你還在生氣?”
溫時節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我反抗他的意見。
“我就是因為你不跟我一條心著急了而已,況且只要領了證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怎麼籤個字就跟要了你命一樣。”
“你但凡為我著想一下,都不會匿名將股份賣掉!”
“夫妻本是共同體,你卻揹著我私吞財產,我這次也只是給你一個懲罰罷了。”
我想要反駁他,可他卻強硬的撫摸著我的髮絲,最後捧著我臉,滿眼認真的注視我。
“我又不會真的讓你死,所以是你的錯。”
聽到這話,我洩了氣的躺在床上,連想要跟他爭吵都提不起一絲興趣。
從前我怎麼沒發現他如此的無恥。
我記得剛認識的時候,他對我是很好的,一次次的陪我去醫院診斷病情,下雨天為我出門買藥,哪怕工作再忙只要我一個電話他也會及時出現。
在加上父親對他的器重我對他也有著天然的好感。
可現在,當知道他與林詩雨的事情之後,我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
溫時節對我越來越惡劣的態度,是從我一次次妥協開始的。
他的目的也是如此的昭然若揭。
溫時節見我緘默不語,終於不耐煩了。
“既然你不想現在領證,那就在這裡待到婚禮的日子再出去吧。”
我沒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他出去後房門落鎖的那一刻起,我才從床上彈了起來,大步走了過去。
門把手被我弄得陣陣作響。
我怕打著門內心焦灼。
“溫時節!你是不是怕我告你才不讓我出去的!”
“我不會去告你的,你放我出去!”
再晚一些飛機就要延誤了。
我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甚至都不想與溫時節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