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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笑被顧硯風風火火送進醫院。
摔下樓梯時雖然顧硯救的即使,但她腳腕還是不可避免扭傷了,腦袋也因為磕碰得了輕微腦震盪,需要觀察一晚上。
韓笑怕疼,將腳腕復位時叫叫嚷嚷了許久都不肯醫生碰,一陣磨蹭下來,花費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將她包紮好送進病房。
顧硯將人送進病房後正想離開,手機忽然響起。
“請問是顧硯先生麼?我們是北城科研隊的。”
“什麼事?”顧硯看了眼位置來電。
“是這樣的,我們調查到您妹妹當初死亡的真相,您妹妹的死亡確定屬於他殺,現在兇手已經——”
顧硯還沒聽清,韓笑忽然傾下身體,湊到他的耳邊。
“硯哥,我都這樣了,你就別打電話陪陪我好不好?”
韓笑委屈的搖了搖顧硯的衣角,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伸手搶過他的電話掛斷。
“上次林婇星受傷你可是守了她好久,我不管,我也要你這樣守著我,今天晚上不許工作了,你要好好補償我。”
“要不是為了幫你報復林婇星,我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硯哥,你走之前看見她的臉色沒,哭的跟當初流產時一模一樣,再來幾次,她絕對要崩潰了!”
“到時候硯哥和她離婚把她趕走,林婇星失去一切,絕對比死還難受!”
韓笑越說越激動,那雙酷似林婇星的眼睛,充斥著與林婇星乾淨截然不同的狠厲與興奮。
顧硯半闔著眼,不適的移開視線。
聽到韓笑的話,他並沒有覺得開心,也絲毫沒有報復的爽感,反而一想到林婇星絕望無助的嘶喊恨他時,他的心裡陣陣不安抽疼。
甚至在他最後抱著韓笑離開時,她還轉頭看他那死心又釋懷的眼神,從他離開後就無時無刻盤旋在他的腦海,壓在他喘不過去。
顧硯猶豫片刻,搶回手機想給林婇星打電話,打了十幾個電話,無一例外,她一通也沒有接通。
什麼情況?
從前哪怕林婇星再生氣,也不會拒接他的電話。
這是第一次。
顧硯蹙眉打開軟件追蹤,發現林婇星並沒有離開顧家,他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想給管家再打確定她的情況,電話還沒被接通,韓笑就阻止了他的動作。
“硯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婇星還能跑了麼?她在顧家待了五年,要跑知道你報復的時候早跑了,哪裡要等到現在,再說了,讓她崩潰絕望,不是你的報復計劃麼?你急什麼?”
“硯哥,我明天就出院了,今天安安靜靜陪陪我好不好?”
韓笑撒嬌的將手機藏在身後,怎麼也不肯還給顧硯。
顧硯被說動了。
沒錯,林婇星要跑早跑了,怎麼會等到現在?
更何況,管家保鏢都在守著,怎麼可能讓她跑。
林婇星跑不掉,再絕望也跑不掉,他永遠都會追在她的身後,和她死死糾纏。
想通後,顧硯索性坐了下來。
“你睡吧,我在這陪你。”
“今晚不走。”
——
林婇星捧著燒為灰燼的信封回到房間。
她擦乾眼淚小心翼翼的將殘剩的信封邊緣一點點拼湊,可哪怕她再仔細的找,還是連一個完整的字都沒辦法拼出來。
全燒乾淨了。
顧硯徹底斬斷了她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後被愛的證明。
林婇星頹廢無望的躺在地上,等反應過來時,眼淚又爭先恐後溢了出來。
“對不起媽媽,我沒有保護好你留給我的東西,對不起……”
“什麼都沒有了,我再也沒有和你有關的東西了……對不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哭的眼皮滾燙脹痛,再也留不下一滴眼淚,她才將灰燼收進袋子裡,小心翼翼的放進行李箱中。
把最後一點行李收拾好,林婇星接到了科研隊的電話。
“林小姐,我們的車已經趕往了您給的地址,三十分鐘就能走,請做好準備。”
“好。”林婇星應聲後,她乾脆利落的拉上行李,沒有絲毫猶豫,轉身走到院門前等待。
剛走到門口,原本已經休息下的管家帶著兩個保鏢攔在了門口。
“林小姐,沒有先生的允許,我們不能放您離開,請跟我們回去。”
管家低著頭,說著,身後的保鏢就要來拿她的行李。
“是顧硯允許的,自己去問完再來攔我。”林婇星沉著冷靜的後退了一步。
管家和保鏢視線來回交錯,管家連忙拿出手機聯繫顧硯,手機起起落落四次,也沒能打通對面的電話。
他們猶豫的望著林婇星,有些為難。
“這……”
林婇星拿出自己的手機,將今天晚上接到的電話界面給他們看。
“顧硯已經催了我一晚上,你們確定還要攔我麼?到時候顧硯怪罪下來,你們誰出來承擔責任?”
這一下他們不說話了,紛紛讓出一條道。
林婇星揚了揚唇角,轉身站定在院門等待。
沒讓她等太久,三十分鐘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她身前。
“林小姐,可以走了。”
打開車門,林婇星最後回頭看了眼華貴宏偉的顧家別墅。
這個困了她五年,欺騙了她五年的牢籠。
她終於走出來了。
林婇星心裡沒有覺得難過,更多的釋懷與解脫。
從此以後,她自由了。
趁著司機放行李的時間,她將手機關機,面不改色的拔出電話卡掰成兩段丟在地上,然後收好手機,跨腿上車。
汽車高速行駛,兩個小時後,抵達機場。
林婇星拿著機票,頭也不回檢票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