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值得。
很微妙的兩個字。
程清安在心裡把這兩個字拆解了一遍。
因為值得，所以只要是關於那個人，不管做什麼，他都以其為重，心甘情願。
她懂了。
她往後退了兩步，壓下心裡那些難以言喻的情緒，勉強從唇角擠出一抹笑。
“好的厲總，那您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病房。
關門的一瞬間，她聽到了後面那人喊她的聲音，但她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她不知道他叫她幹什麼，也不想知道。
之後，公司再派她去醫院探望，她都找理由拒絕了，有探望回來的人會湊到她跟前。
“欸，我說，你怎麼回事？你不知道今天我去探望厲總，他看到是我，那個臉色有多難看，我回來時，他還問你怎麼沒去。”
程清安嗯了一聲，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下班後，她去了醫院。
病房內，夏思妍正喂厲景行吃蘋果，夏思妍不知說了什麼，引得厲景行笑著敲了敲她的額頭。
程清安隔著窗戶，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她點開手機，半個小時前，他給她發了微信。
【過來看我。】
再往前，是他昨天發的。
【我很不高興，你讓別人來看我。】
程清安又往病房看了一眼，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不高興？
這不是挺高興的。
第二天，程清安到公司請了半個月的假，一是想出去散散心，二是面試時間也快到了。
面試回來後，她開始收拾東西。
她並沒有刻意放輕動作，東西碰撞的聲音，引來了在書房工作的厲景行。
看到程清安蹲在地上往箱子裡扔東西，他眉心微蹙，這段時間，他給她發消息她不回，他讓助理喊她去看他，助理又說她請假了。
他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看著屬於她的東西一點點被她收走，他忍不住走到她跟前：“你在幹什麼？為什麼突然收拾你的東西？你這段時間又去了哪裡？”
程清安頭也沒抬。
“最近壓力有點大，出去散散心，至於東西，不喜歡了，想換了。”
她語氣很平淡，他卻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他按住她的手。
“先放著吧，等新的到了，這些再扔也不遲，我現在就讓人給你買。”
說著，他撥通了電話。
程清安聽著他對她細緻的安排，思緒有些複雜。
他對她，是又有什麼新任務嗎？
沒等她過多思考，新公司的人事就給她發來了消息，程清安一個沒注意，點了語音播放。
【程小姐，今天週三，下週一可以過來嗎？】
她下意識去看厲景行，正對上他那探究的視線：“下週一，你要去哪？”
程清安面不改色地開口。
“和汽車銷售約好下週一去看車。”
厲景行盯著她，見她不像撒謊的模樣後，笑笑：“怪我，那麼久，都沒想起來給你買輛車，喜歡什麼樣的，我給你買。”
程清安對車沒什麼研究，只隨口說了一個就轉移了話題。
“你什麼時候出的院？”
厲景行輕笑一聲，想要抱她：“我還以為，你把我住院的事給忘了。”
程清安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手。
“怎麼會。”
畢竟他還是她老闆。
看著她躲避的動作，厲景行眼神晦暗不明，他不太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之後幾天，他都把她帶在身邊，沒有絲毫避諱，帶她選車，選房，選首飾……
他也不徵求她的意見，只要他覺得合適的，他都買下來。
面對周圍羨慕的聲音，程清安只覺得無趣。
她剛想找藉口離開，就聽到了夏思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