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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7章

慕初意並不想見林依柔。

每次見林依柔都沒有好事。

她厭惡的下意識就皺起了眉。

看出了慕初意不喜歡林依柔,清荷拍了拍她,準備去攔住林依柔。

她還沒走到門口,林依柔就走了進來。

清荷忽然看到了慕初意方才吐的痰盂,拿起來就往林依柔走去。

看到進來的林依柔,端著痰盂給她欠了欠身子,“表小姐,姑娘她身子不舒服睡下了,您找姑娘是有事?”

說話的時候,她一直把痰盂往林依柔面前放,雖然是剛吃進去就吐出來的,沒什麼味道,總歸是噁心。

林依柔往裡間看了眼,看到慕初意確實在床上,捏著鼻子往後退了兩步,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嫌惡。

她看著清荷,壓低聲音提醒,“清荷,記住你是誰的人,別走眼跟錯了人。”

“多謝表小姐提醒,您也不是這相府的人,奴婢是誰的人,也不是您的人。”

她學著林依柔壓低了聲音,“表小姐,您別吵著姑娘休息了,還是快走吧,奴婢也要去清洗痰盂了。”

說著話,她又把痰盂往林依柔跟前湊了湊。

林依柔被她惹惱了,抬手對著她的臉就要打過去。

抬起的手腕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床上下來的慕初意抓住。

慕初意眼神冰冷的看著她,用力把她連著她的婢女推了出去,順勢關上了門。

她根本沒有用力,林依柔就倒在了門外的地上,帶著哭腔對她說:“意兒妹妹,我好心來給你送凍瘡膏,你為何這般對我?”

這裡也沒別人,慕初意不知道她表演給誰看,索性直接栓門沒理會。

門外很快沒有了動靜,林依柔應該是離開了。

慕初意抓住清荷的手,在她掌心寫,【我護不住你,別為我出頭,站在我身後。】

清荷笑著搖頭,“奴婢是要護主子的,躲在主子身後算什麼奴婢,房間沒有炭盆,姑娘快些回床上躺著,我去倒了痰盂回來給姑娘擦凍瘡膏。”

方才著急,慕初意穿的單薄,在雪地裡跪的久了,膝蓋有些麻木的痛。

她對著清荷點頭,轉身回了床上。

挽秋閣本就陰冷,要不是她被凍三年早就習慣了,還真的很難抗住。

回到床上後,她沒有再躺下,而是裹著被子在床上坐著。

她在想如何能夠擺脫相府活下去。

父母離世的時候,她才只有三歲,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之前在相府十年,不說是千嬌萬寵,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

只是之前得到的金銀首飾,在她被扔到顧家村的時候,就都沒有了。

沒銀子什麼時候都是寸步難行的。

她如今的身份,更是連相府都出不了。

清荷很快回來了,手裡還拿著洗乾淨的痰盂。

看到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慕初意,她沒忍住笑了,“姑娘這般看著真可愛,這小臉養些日子,別吹了風,皴的地方就好看了。”

清荷是個真性情的,愛哭也愛笑。

她不哭的時候很可愛,像個嘰嘰喳喳的百靈鳥。

她拿出丞相夫人讓人送來的凍瘡膏,拉過慕初意的手,輕柔的給紅腫皴裂的手擦著藥膏。

手這個時候並不疼,回過暖來癢的厲害。

慕初意忍不住想要去抓,被清荷阻止了,“姑娘,本就破了皮的,抓了會流血的。”

實在是癢的厲害,慕初意聽話的咬緊了唇忍耐。

從前沒有暖過,所以極少會有這麼癢的的時候,倒是不知道癢起來比凍得麻木了還難以忍受。

給慕初意的手擦了凍瘡膏,清荷又小心翼翼的掀開了慕初意的褲腿,給她被凍得紅腫的膝蓋揉搓了些藥膏。

“這府裡真的疼姑娘的,也就只有夫人了,可惜夫人的身體又不太好。昨日去救下了姑娘後,咳嗽的更加厲害了,聽聞又染了風寒,臥床不起了。”

清荷說起話來就滔滔不絕,也不會想太多,很多時候說完了才意識到不該說。

這不,說完了,她才後知後覺的怕慕初意多想,趕緊找補,“姑娘別擔心,夫人老毛病了,喝幾服藥就好了。”

她這麼說,慕初意卻知道必然不會這麼簡單。

拉過清荷手,在她掌心寫下,【我要去看看娘。】

丞相夫人是她在世間唯一的精神寄託,她希望丞相夫人能夠早日康復,不被病痛折磨。

“姑娘,你自己身子都沒好,別這麼著急,等我給你找件厚衣裳。”

清荷眼神溫柔的看著慕初意,慕初意總能從她眼底看到心疼。

這種心疼是發自內心的,不像是裝的。

清荷把她的手塞回被窩,看著她說:“姑娘,方才表小姐說的話您別誤會,我之前確實是伺候大公子的,可到了您身邊,我就是您的人了。”

對於清荷的表忠心,慕初意沒有反駁,多看了她幾眼後點頭。

點頭不是因為相信她了,只是回應她的話。

是不是她的人,還需要時間來考證。

人心複雜,不是一兩日就能看清楚的。

清荷以為慕初意是相信她的意思,心情極好的去給慕初意找了衣裳,回來幫著她穿好。

慕初意的衣裳都是丞相夫人命人準備的,雖然只有幾件,但是面料都不錯,棉花也充實,穿在身上很暖和。

比起在顧家村凍的三年,慕初意很珍惜丞相夫人的這份心。

穿戴整齊後,她就帶著清荷出了門,準備去看望丞相夫人。

還未走出挽秋閣,顧朗迎面跑來,用力把慕初意推了出去,嫌惡的指著她,“慕初意,你就是個喪門星,你剛回來兩日,大哥就為了你摔斷了腿,娘也病的更重了,依柔表姐好心給你送凍瘡膏,你竟然把她推了出去,把她的手都摔破了。你不僅是個喪門星,還是個壞心腸的毒婦。”

慕初意本就瘦弱,哪裡受得住他這麼大力的推搡,被他推開好幾步跌倒在雪地上,手背的口子裂開,又流出了血。

“姑娘!”

清荷趕緊過來扶起了慕初意,護小雞仔似的把慕初意護在身後。

“二少爺這說的什麼話,大少爺摔了是因為他執意要出門,姑娘是一句話都沒說,您若不信,夫人也在場,您可以去問夫人。”

“夫人病重是因為心疼我們姑娘,看不得我們姑娘受苦,二少爺不心疼姑娘,也該看在夫人點面子上,對姑娘好些。”

“表小姐摔倒這件事,更怪不得我家姑娘。”

她拉過慕初意,讓顧朗看清楚,“我家姑娘都弱的風一吹就飄走了,怎麼推得動表小姐。”

說完,她心疼的拿著帕子包住慕初意流血的手,又紅了眼眶,哪裡還有剛才跟顧朗據理力爭的氣勢。

慕初意反手握住她的手,對著她搖頭,走到顧朗面前,那雙黑琉璃似的眼睛冷冽的看著他,用眼神警告他離她遠些。

以前圍著給她買好吃的,叫她小豆丁的二哥哥不在了,她希望以後只是陌路。

她好似看仇人的眼神,讓顧朗的心咯噔了下。

從前圍著他甜甜喚他二哥哥的人,現在好像看陌生人似的看他,他心裡沒由來的覺得發悶。

看著慕初意拉過清荷準備離開,顧朗回過神,用力扯過清荷,一腳把她踹了出去。

“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主子說……”

“啪!”

慕初意一耳光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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