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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

在我與郡主的第三個女兒再次被偷後,我徹底崩潰了。

我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溼了眼眶。

“鈴兒,我們不要孩子了好不好?我寧願絕嗣,也不想再受著喪子之痛了。”

可太后卻下旨要求她要麼休夫另嫁,要麼從王孫貴族中過繼個男童作為嫡長子撫養。

無奈,她只好應旨,沒過幾天便帶著一個四五歲大的男童回了郡主府。

跟著她一起回來的還有男童的父親蕭策安。

晚上,我夢見女兒的啼哭聲,心中悲切起身去佛堂想要為女兒們誦經希望她們能活著被找到。

卻不想在佛堂前聽見了郡主淫逸的呻吟。

“群主,既然咱們的兒子都已經進府了,那就再生個女兒讓策安兒女雙全可好?”

“別鬧,本宮已經夠對不起景昭了,況且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嗎?”

“可郡主還和他有兩個女兒,策安沒有,而且郡主將那兩個丫頭以及那個替身埋在了樂金寺旁邊,就已經對他夠好了,哪有對不起他的。”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郡主府,在樂金寺的後山看見了那三座孤墳。

墓碑上刻著同一個名字:楚月之墓。

那是我們共同為女兒起的名字。

1

我抱著那個清冷的墓碑哭聲響徹整個夜空。

心中的悲憤如洪水般奔湧而出。

樂金寺是本朝香火最旺的寺廟,就連太后都會過來祈福。

如若楚鈴兒真的把女兒葬在這也算她有心,可現在這個地方根本不屬於樂金寺!

我想不通我們從小青梅竹馬的感情到底是為什麼讓她變得如此狠心。

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不說還要把她們孤零零的丟在這荒山。

況且聽了那段話的我還不懂就是傻子了。

那四五歲的男童是她和蕭策安的,二女兒只是她隨便找來的替身罷了,只為了讓孩子伴蕭策安左右。

我真的好恨啊!

哭過之後,我木然起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郡主府的。

只知道當我走進廂房時,外面已經天色大亮。

平日這個時辰楚鈴兒會親手為我端來藥湯餵我喝藥。

自從入贅給楚鈴兒之後,我的身體就每況愈下,可我又嫌藥苦不肯喝,於是她就每天早上親自餵我。

如此堅持了三年。

可今日我的房裡再沒了她的身影。

僕從小安將藥端到了我的面前。

“郡馬,喝藥吧。”

我並沒有接,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郡主呢?”

我沒等來回答,抬頭看向小安,卻發現他紅了眼眶。

“說吧,我受得住。”

“郡馬,那個蕭策安到底什麼來頭啊,郡主為什麼在他房裡過夜?”

我冷笑一聲:“是啊,是什麼來頭呢?我也在等她給我一個解釋。”

我接過藥碗直接將藥倒進了花盆。

隨後吩咐小安:“你去把藥渣拿來,找個可靠的醫館查下藥裡都有什麼。”

“是。”

待小安出去之後,我換了身衣服起身走出了廂房。

當我走到蕭策安門口時,正見楚鈴兒和她笑著牽著那男童的手走出房門。

看見我之後,楚鈴兒一愣下意識的甩開了手。

然後笑著上前扶住我:“景昭你怎麼來了?外面風大,你身子不好不要亂跑啊。”

我把手搭在她的手上,莞爾一笑。

“昨日我狀態不好,還沒來得及好好問問郡主這孩子和這位弟弟的情況,甚是失禮,所以過來尋郡主問問清楚。”

楚鈴兒臉色一瞬間僵住,隨即眉頭緊擰:“你尋我怎尋到這來了?是不是小安那丫頭又嚼舌根了?”

“郡主多慮了,是我想先找策安說說話再去尋郡主的,只是碰巧正看見郡主你……”

她連忙解釋:“是孩子有些不舒服,下人叫我來看看,走,咱們去正堂說話。”

說完她便脫下披風放在我的肩上,然後攬著我的腰往前走,轉身的一剎那我看見了蕭策安眼底的嫉妒和陰冷。

我跟楚鈴兒坐在了正堂的主位,而蕭策安則帶著孩子坐在了下面。

楚鈴兒開口:“這孩子今年五歲,我已上報朝廷,為她更名為楚澤,這位是蕭策安是楚澤的生母。”

“他是前朝丞相之子,他全家在六年前那場動亂中為護皇城喪命,僅留下一子,如今府中只剩他們,所以我便選了他們,也算是行善積德了,夫君覺得如何?”

六年前當今皇帝奪位確實死了不少人,如今這孩子五歲,還是楚鈴兒的親生兒子。

這其中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心中逐漸萌生了一個念頭。

隨即笑著開口:“甚好,不如郡主納了他吧。”

2

楚鈴兒臉色大變,就連手中的茶水也跟著盪漾起來。

“景昭,莫要說笑,我在皇上面前發過誓,此生只娶你一人。”

我並沒有理會她,而是轉頭看向蕭策安,問道:“你意下如何啊?”

蕭策安的臉上藏不住的喜悅,卻只能佯裝受驚的模樣朝我行了一禮。

“郡馬莫要打趣我們了,能住進郡主府有個安身立命之所已經求之不得了,不敢有其她妄想。”

“無妨,我父乃開國功臣,雖陣亡卻威信尚在,我與皇上去說定然是沒問題的。”

蕭策安雖低著頭,但我看見了他嘴角的弧度。

竟也就順著我的話應了下來:“我聽郡馬的。”

楚鈴兒氣得直接把茶杯摔到地上。

怒吼一聲:“胡鬧!”

說完氣呼呼的大步離開。

正堂只留下我跟蕭策安還有楚澤。

我起身緩步走到她們跟前,伸手摸了摸那孩童的臉。

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還真是像她啊。”

蕭策安輕笑一聲並未搭話,只是從袖口中取出一個帕子雙手遞給我。

“這是昨夜郡主落在我房裡的,剛忘了歸還,勞煩郡馬幫我還一下吧。”

我接過手帕,心中一陣泛酸,卻只能強裝微笑的回答:“好。”

回到廂房之後,我再也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當初父親就反對我跟楚鈴兒來往,只因郡主府只接受入贅。

但我卻早已與她私定終身,不惜忤逆父親以死相逼才入贅給她。

楚鈴兒也亦如她所說的,愛我如命,我們的恩愛在整個京城一度被傳為佳話,還有人寫成話本整日在街頭演繹。

可如今,我卻感到萬般的羞愧,無顏再去面對父親的在天之靈。

這時,小安推門而進,滿臉氣憤的跑到我的床邊,拿出一張藥方。

“郡馬,我查到了,大夫說這裡有大寒之物,長久服用不僅對子嗣有影響,更嚴重的是身體。”

我看著那張藥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這麼多年我喝的藥都是這個味道,難不成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給我生下一兒半女?

可隨即我的心就如同針扎一般疼痛起來。

我讓小安拿出紙筆,親自寫了一封信。

“一定要找個牢靠的人,親自交到鎮北大將軍蕭陌離手上。”

看著他離去之後,我喚來了其她下人,幫我整理衣冠,準備進宮面聖。

3

管事太監直接將我引到了太后的居所。

“郡馬來的正是時候,太后近日心情甚佳,剛邀了皇上過去賞花。”

我感激的朝她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

見我來太后笑著朝我招手:“景昭啊,我方才還與皇上說起你識大體,懂得為皇室著想,願意把楚澤那孩子當做自己親生的來養,真是不枉我兒楚鈴兒如此疼你這麼些年。”

我笑著退後一步,對著皇上和太后行了一禮。

“承蒙太后誇獎,今日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在下想求皇上一個恩賜,讓郡主納了蕭策安,怎麼說他一家也是為皇族戰死的功臣,如此一來她便也算有了靠山,楚澤也能夠時常與生父在一起,兩全其美。”

我話音剛落,太后就迫不及待的說了三個好。

“你能如此大度,乃我兒之福啊。”

可我卻看見皇上的眉頭竟然皺了起來。

他冷冷的問道:“鈴兒王曾發誓此生只有你一夫,她這麼快就忘了嗎?”

“皇上莫要怪她,我這幾年多次失女,心裡已無法再承受那般痛苦,身體也每況愈下,但郡主不能無後啊,煩請皇上看在我父親的份上同意了吧。”

我從皇宮回到郡主府的時候,將聖旨一併帶了回去。

直奔蕭策安的廂房,因為我知道楚鈴兒肯定會在這。

走到門口時,卻聽見了楚鈴兒砸茶杯的聲音。

“我說過,誰也不能動搖景昭的地位!”

“郡主,我並沒有奢望郡馬的位置,我只是做個妾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從今以後,凡是讓景昭傷心的事,一件都不許做!”

我推門的手一僵,眼眶再次溼潤。

她這到底是愛我還是不愛我呢?

如若愛我,她又怎麼會一次次殺了我們的孩子。

如若愛我,她又怎會跟蕭策安有個五歲大的兒子卻一直瞞著我。

如若愛我,蕭策安現在又算什麼?

我逼迫自己不再動搖,直接伸手推開了門。

“郡主,聖旨來了,十日後迎娶蕭策安進門。”

4

蕭策安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而楚鈴兒也沒再拒絕。

這時楚澤跑過來往我身上潑了一碗水,還踹了我一腳。

然後撲到了楚鈴兒的懷裡。

“孃親,你終於要跟爹爹成婚了嗎?太好了,以後這個壞人再也不能搶走孃親對我們的愛了。”

楚鈴兒連忙捂住他的嘴:“別胡說。”

然後陪著笑臉同我解釋:“童言無忌,景昭你別往心裡去,我此生只愛你一人。”

我笑笑不語,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聖旨之後便離開了。

以往我笑而不語時,楚鈴兒就知道我在生氣,總是會追到房裡不停的哄著我,用她的甜言蜜語將我逗笑之後又按在床上狠狠歡喜一番。

可這次,她並未追來。

我的身後傳來了楚澤跟蕭策安的歡聲笑語。

“孃親,我要吃櫻桃酥。”

“好,一會孃親差人去買。”

“不嘛,我要孃親親自給我買,爹爹也一起去。”

在我轉身的那一刻,看見了她們一家三口手牽手的走出了郡主府。

婚禮的前一日,我終於等來了鎮北將軍的回信。

其中一張紙上寫著我想要的所有真相。

而另外一張紙上卻只寫著幾個大字:“速往,等我!”

晚上,我坐在床邊正拿著女兒的遺物發呆。

門卻突然被推開。

只見蕭策安一臉得意的走到了我面前。

“哥哥,獨守空房的滋味如何啊?”

我默默看著他不想多言,可他卻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你都知道了吧,那天在佛堂我看見了你的影子。”

“你這個廢物拿什麼怎麼跟我爭!你要是識相的話就主動把正夫的位子讓給我,這樣我還能讓郡主把你當個閒人養在府中。”

我冷笑一聲:“不讓又如何?”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一個死了父親又沒靠山的廢物,你以為你爭得過我?你還不知道吧,我的靠山可是太后呢。”

我淡淡的哦了一聲,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以前待我如親女兒一般對待的太后卻在聽說讓楚鈴兒娶妾的時候那麼的興奮,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呢。

突然,他叫來了幾個人將我按在床上,用力的捏開了我的嘴,不知道給我灌了什麼東西下去,嗆得我眼淚鼻涕直流。

灌完之後,她不屑的笑了一聲:“好了,明天我的婚宴不想看見你,你就好好在這裡睡著吧。”

他走後我不停的摳著自己的嗓子想要把藥吐出來,可為時已晚,我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隨即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發現我正坐在一輛馬車裡。

我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正巧看到楚鈴兒穿著大紅的喜服滿臉笑意的騎在馬上,身後正是蕭策安的喜轎。

擦身而過的瞬間,馬車的另一邊響起了說書人的聲音:“話說這鈴兒郡主對郡馬感情真是羨煞旁人啊,這要從十八年前說起……”

我流著淚笑出了聲。

多麼的諷刺。

喜堂上,在喜婆喊出最後一句:“送入洞房!”的時候。

突然一個小廝跑到了楚鈴兒面前,滿臉的驚恐:“郡主不好了,郡馬跳崖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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