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為什麼要推她?”
厲銘歲的聲音冷得像冰。
餘魚抿緊唇,沒有回答。
“說話。”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我要聽你說。”
餘魚張了張嘴,想說不是她推的,想說她親眼看見沈怡把腳踝伸到帶刺的荊棘旁。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解釋有什麼用呢?
不過是徒添不該有的念想罷了。
“是我推的。”
她聽見自己說,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
“看她不順眼。”
厲銘歲的眼神陡然變得鋒利,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承認了?”
手腕傳來劇痛,餘魚卻笑了:
“對啊,我承認了,你打算怎麼懲罰我?”
厲銘歲一點一點鬆開她,眼底的失望越積越重,最終變成了恨。
“把這片荊棘拔光。”他指著那片長滿尖刺的灌木,“用手。”
餘魚望過去,那片荊棘叢足有半個籃球場大。
她沉默地蹲下身,手指毫無畏懼地觸碰向第一根荊棘。
尖刺扎進指腹,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她咬緊牙關,用力一拔。
“嘶——”
倒吸一口冷氣,更多的刺扎進掌心。
她不敢停,一根接一根地拔著。
血順著手指流下來,滴在泥土裡。
厲銘歲就站在她身後看著。
血越流越多,她的視線開始模糊。
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機械地拔著,一根又一根。
“夠了。”
不知過了多久,厲銘歲終於開口。
餘魚卻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拔著。
她的手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可她卻好似感覺不到疼一樣。
“我說夠了!”厲銘歲一把將她拉起來。
餘魚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厲總滿意了嗎?”
厲銘歲則是盯著她血肉模糊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你……”
“如果厲總滿意了,那我就先走了。”她抽回手,“您應該不會想留我在這裡過夜吧?”
說完,她也不等厲銘歲回覆,徑自轉身離開。
渾身沒有哪一處不在叫囂著疼痛和委屈。
可她挺直了背,沒有回頭。
剛走出厲家別墅,餘魚就給自己打了120。
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她都快要意識不清了。
醫生一邊檢查她的傷勢,一邊試探道:“怎麼弄成這樣的?是有人欺負你嗎?”
餘魚搖搖頭:“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她的人生一直都在做選擇題。
從她選擇繼承母親的警號,完成母親未能完成的任務起,她和厲銘歲就註定只能成為兩條平行線,他和她,不該再有交點。
接下來的幾天,餘魚住院養傷,厲銘歲沒找她,周奚也因為臨時出國,沒問她近況。
就這麼安靜到出院那天,餘魚剛走到馬路邊準備打車,一輛飛馳的布加迪就猛然加速衝了過了。
餘魚瞳孔在瞬間放大,驚慌失措地躲向一旁。
可那布加迪顯然是衝著她去的。
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銳的噪音,車身轟鳴著撞向餘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