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因為她頭髮多,又亂糟糟的被遮蓋住了,導致他們先前都沒有注意到她頭頂的異樣。
“你腦袋先前受了傷?”
白衣服中年男人仔細看了看。
“我不知道。”
蘇涴涴搖了搖頭。
白衣服:“痛嗎?”
“痛!”
不痛也要說痛啊!
蘇涴涴點了點頭,隨即問道,“我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使勁一想就頭痛,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白衣服點著頭:“腦袋受到重創是很有可能導致失憶的。”
看吧!
真是天助我也!
蘇涴涴偷偷瞥了池硯舟一眼。
這下他應該相信,自己沒有說謊吧?
池硯舟:“那她這個傷,什麼時候才能好?才能想起來?”
“這不好說,腦袋是個精密的東西,沒準過兩天她自己就想起來了,沒準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白衣服又仔細的看了看,才放下了手裡的工具,“還好傷口不是很深,我先給你的傷口消消毒,再給你開點活血化瘀的藥吃著,要是有別的情況,再隨時過來看。”
池硯舟:“不能給她拍個片嗎?”
白衣服:“咱們這地方,哪有那種醫療技術?你得上省城或者看首都有沒有那玩意兒。”
蘇涴涴不知道拍片是什麼。
只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
池硯舟看了眼端坐在那裡,被碘伏消毒疼的直吸氣的小人兒。
最後,蘇涴涴頂著一塊紗布出來了。
醫生沒有給她剃了傷口那塊的頭髮,主要是她自己強烈拒絕了,所以只是淺顯的粘了一塊紗布。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醫院。
蘇涴涴覺得有點冷,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轉頭問:“我們現在去哪裡?”
不會還要讓她回那個牢房吧?
天都要黑了,那裡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池硯舟瞥了一眼她頭頂有種說不出感覺的紗布。
按理來說,暫時可以排除她跟那兩個人是同夥的嫌疑,但偏偏她“失憶”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也不可能就這麼把她放了。
起碼在弄清她具體身份,確定她毫無嫌疑之前,不可能輕易放了她。
再送回公安那邊也不合適。
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還長得這麼招人……
池硯舟思來想去,還是把人帶回了宿舍。
他丟下一句跟我走。
蘇涴涴也只能全程跟著。
直到兩人來到一處兩層小樓,她跟著踏上樓梯,心裡揣測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他不會把自己從一個牢籠換成另外一個牢籠吧?
她剛想問問,池硯舟已經推開了門。
燈一打開,昏暗的房間裡,瞬間就亮了。
“怎麼做到的?”
蘇涴涴覺得有點新奇的抬頭。
“沒見過?”
池硯舟轉身看向她。
“沒有。”
蘇涴涴搖頭。
她真沒見過!
明明不是什麼夜明珠和法寶,不用法術和靈力,也能發光?
是和先前穿白衣服的醫師手上拿的那叫手電筒一樣的東西嗎?只不過這個好像更亮一些?
她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池硯舟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一時分辨不清,她到底是失憶了不知道,還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
燈這種東西,就算沒見過也該聽過吧?
池硯舟:“你今晚就住在這裡。”
蘇涴涴:“好。”
起碼不是牢房了。
房子看起來雖然不大,起碼還算乾淨。
屋裡還有桌子,床和被子,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像個豆腐塊似的。
很難想象這裡的原主人,是不是有什麼潔癖?
池硯舟把手上的藥放在桌子上,“這個是藥,跟著醫生的交代吃就行了。”
蘇涴涴:“嗯。”
池硯舟:“這個是碘伏,可以擦你腳上的傷口。”
“哦。”
怪不得他當時多要了一瓶。
蘇涴涴側身衝他甜甜一笑:“謝謝。”
池硯舟就跟沒看到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轉身就出去了。
蘇涴涴:“……”
得,這就是傳說中的,媚眼拋給瞎子看了是吧?
人走了,蘇涴涴也試著他剛剛那樣,學著開燈關燈。
一個小小的開關,就能讓光暗掉再閃爍,還挺有意思的。
沒有走遠的池硯舟注意到門縫下面的燈光明明暗暗,猜到她在做什麼,一時間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說幼稚呢?
她看著年紀確實也不大。
加上“失憶”了,什麼都不懂,對什麼都好奇好像也很正常?
蘇涴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舉動被外面的人猜測的一清二楚。
試了幾個來回,逐漸就沒了興致。
她準備坐到床上休息一下,轉眼注意到玻璃上的反光。
她立馬湊過去,看到玻璃窗上影影綽綽的照映著自己有些髒兮兮的臉,以及亂七八糟的頭髮。
!!!
她今天就頂著這樣的裝扮跟人說話,還企圖魅惑別人嗎?
臉髒就算了!
為什麼她的頭髮還這麼糟糕?
要知道平時她身上每一根毛髮都保養的格外的柔順和漂亮,什麼時候這麼悽慘狼狽過……
等等!
她這個臉……
蘇涴涴摸上自己的臉頰,擦了擦上面的汙漬,對著玻璃左右轉了轉。
這玩意兒不是鏡子,照的不是那麼清楚。
能看出來這張臉和自己有幾分相像,但又不那麼像。
完全沒有大妖那種豔麗張揚,魅惑渾然天成的感覺,反而更像她是小狐狸崽的時候,清麗絕俗。
還有身上的衣服。
她先前以為是被雷劈了,導致破破爛爛的。
現在仔細一看,根本不是自己原先的那件!
她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上面刻了符文,是頂級法器,就算被雷轟了,也不可能會變成這種粗糙的布料。
難道這具身體不是她自己的?
仔細想想,那樣恐怖的天雷,她的肉身很有可能和內丹一樣被劈成了渣,存活不下來。
那這具跟自己有些相像的身體是哪裡來的?
她,她該不會是奪舍了別人吧?
蘇涴涴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怪不得她完全感受不到內丹和靈力,很有可能是這具身體就不能修煉!
意識到這一點,蘇涴涴身體一軟。
她知道這就意味著,自己白日飛昇回家的那點希望,更加無限等於零了……
可做人,哦不做妖不能既要還要。
不管怎麼說,她好歹是在那樣恐怖的天雷中活下來了。
也算是第一人了!
沒錯!
好歹命撿回來了!
蘇涴涴在心裡勸慰自己,胸口突然一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