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打算多偷,就偷那麼一點點,夠孟蘭蘭吃就得了。
兩人偷摸的在路上走,就陳芬膽子小的跟一隻老鼠沒區別,到處張望還弓著背,聽到點什麼動靜就死死抓住陳秀萍的手不撒。
陳秀萍的手都被她抓疼了,她停住腳,陳芬沒看路一直在看後面有沒有人,直接就撞在了陳秀萍身上。
“姐,你怎麼不走了?”陳芬小聲說道。
“你這樣還怎麼走,我怕你還沒到地點呢,就把我給出賣了。”在黑夜中陳秀萍忍著怒氣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
陳芬緊張的嚥下口水,“我,我這不是緊張嘛!”
咯吱一聲,像是踩斷樹枝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響起。
陳芬和陳秀萍如同驚弓之鳥,陳秀萍率先做出反應,拉著陳芬到土溝下躲著,貼在陳芬的耳邊
“不要發出聲音。”
陳芬憑藉著本能點頭。
十米開外,劉貴香見一直跟著的人不見了蹤影也有些慌,剛才明明還在前面的,怎麼她腳踩空了一步就沒看見人了?
她家玉米吃完了,孩子總嚷著餓,自己也想像陳秀萍一樣出去弄糧食,但是她膽子小了些不敢去。
想著陳秀萍那個家裡都那樣子了,聽洪菊花說孟蘭蘭還暈倒過一次,要是再沒營養怕是沒多少日子活了。
那陳秀萍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給她媽找點吃的,劉貴香連著守夜,今晚終於被她給逮住了。
她也不貪,就跟在陳秀萍屁股後面撿點剩的吃就得了。
可現在人呢?
漆黑的夜裡四周一片寂靜,她甚至覺得有些瘮得慌,雖說現在說不要信鬼神都是無稽之談,但是上百年傳下來的,也容不得她不信啊。
又六神無主的到處找了找,離開不過百米,陳秀萍意識到這樣下去可不行,要不了多久劉貴香就能把人給招來。
便悄悄讓陳芬去分散劉貴香的注意力,把劉貴香引開,然後再回家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去睡覺。
“那你呢?”陳芬有些擔心。
陳秀萍悄聲說,“我沒事兒,兩個人確實太打眼了,你回去後把門關好,敲三聲你才開門。”
陳芬明白的點點頭,順著溝往前走,約莫走出百米,弄出點動靜,繼續往溝裡前進
本來還六神無主的劉貴香,聽見溝裡有聲音,頓時明白了可能自己被陳秀萍發現了,所以她躲著自己呢。
可是那又有啥用,現在自己不也發現她了嗎,劉貴香得意勾唇,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面。
陳芬見劉貴香跟了上來也放心了,立馬就爬出了溝,往回家的方向走,不過繞了路,意圖看起來沒那麼明顯。
劉貴香也沒想那麼多,緊隨其後。
其中陳芬為了讓劉貴香不跟丟,特意保持著八十米左右的近距離。
而陳秀萍見著劉貴香走遠了後,也爬了出來,今日的目標是穿過鄉村大公路,靠近墳山那邊的土地。
這些人怕鬼,也怕死,更怕中邪,不敢輕易往這邊走。
陳秀萍可不怕,死人再厲害能有活人厲害,打量誰不會死似的,她要是被弄死了,指定那些鬼還不得安生呢。
想到這兒就更不害怕了,直接穿過墳山。
“找到沒有啊?”
很小的聲音,極低的氣息,但是仍然被陳秀萍給聽到了。
這墳邊也有人?
被人捷足先登了?
“快了,快了,我記得就把金條藏在這兒的。”
…..陳秀萍瞳孔放大,腦子一下就激靈了。
有黃金?
聽著聲音像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難道不是來偷麥子的,而是黃金?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陳秀萍悄悄滑到土坎邊,仔細聆聽,想獲取更多的信息。
“找到了。”
帶著些許激動的聲音響起。
“小聲點。”又是女人聲音極低的警告。
似乎又磨蹭了一會兒,聽見刨土的聲音,陳秀萍猜想可能是已經挖出了黃金,準備用土填回去。
又等了一會兒,一男一女從陳秀萍頭上的那條泥土路走過。
“明天你叫上明啟,去城裡打聽打聽看能換多少糧食?”
“要不把白宇也叫上吧?人多一點放心些。”
“他太年輕了不如明啟穩重,加上他剛丟了守青員的工作,心裡指不定多煩躁呢。”
“好吧。”
說話聲漸漸遠去,再多的陳秀萍已經聽不清了。
不過她已經得到重要的消息,剛剛走過去的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殷白宇的父母,而殷家有金條,還要去城裡換糧食。
這殷家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陳秀萍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正所謂見者有份,恰好被自己知道了,肯定也要分一杯羹才說得過去吧。
收起嘴邊的笑意,糧食乃重中之重,不可馬虎,她還是得去搞。
去摘麥子前,她還是去了剛剛的墳頭,唸了一句多有得罪,然後摸了起來。
好吧,啥也沒有。
陳秀萍把土埋回原樣,又溜著去了土裡勒了兩把麥子,揉搓幾下,嘴巴吹吹,利落丟進嘴裡。
麥子的漿水在陳秀萍口中爆開,還帶著糯糯的口感,香甜的味道。
不過她沒敢多留,依稀看見有手電筒的光亮,直接擼了好幾把麥子,裝進自己縫的粗布麻袋裡。
這麻袋不大最多能裝上一斤多的糧食,掛在腰間也不浪費空間。
弄好一切,從下頭繞著跑了。
她要是從來時的路返回指不定會被抓個正著。
繞路是稍微安全點,但是也遠啊,回到家的時候,天有點微微亮的意思了。
陳芬起初到家的時候還沒敢睡,中間打了一個盹兒,再醒來時就天光大亮,陳秀萍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她撓了撓腦袋,三姐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不是關好門了嗎?從天上飛回來的不成?
陳秀萍敲幾次門,沒人應估計陳芬是睡著了,家裡陳厚雖然睡在堂屋,年輕小夥子覺深著呢,不輕易醒。
打擾陳寶學?萬一把親媽給弄醒了咋辦?不划算。
思來想去只有委屈嫂子了,陳秀萍就幾秒的時間作了決定,到西屋的窗戶邊敲了敲。
沒出三聲,就聽見方眠的聲音,“誰?”
“嫂子,我。”
方眠聽出了陳秀萍的聲音這才起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