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花朵”宛如絢爛煙花,在電梯門口轟然綻放,轉瞬又消逝無蹤。
頃刻間,無色無味的最強神經毒素,裹挾著濃烈刺鼻的火藥味,如同洶湧的潮水,向著整條走廊迅猛擴散開來。
鳶尾花所擁有的【飲鴆】能力,神奇之處便在於能夠隨心所欲地將神經毒素幻化成任意模樣。
而她總是習慣性地將其幻化成紫色蝴蝶花,這其中緣由,只因這朵花與她的名字相同——鳶尾花。
她曾說過,在這殘酷冰冷的世界裡,即便身為殺手,她也渴望能做一個優雅的殺手,同這美麗而神秘的紫色蝴蝶花,於無聲處綻放致命的威力。
“咣噹!”
醫院六樓,那異變者手中的AK-47砸落在地,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幾乎同一剎那,異變者龐大的身軀失去支撐,“撲通”一聲,重重地栽倒在電梯門外。
他的身體砸在冰冷地面,濺起些許灰塵,渾身抽搐幾下,轉瞬之間便沒了氣息。
鳶尾花透過縫隙,確認異變者已死,便挪開腳下天花板跳了下來。
她拍了拍沾上灰塵的小手,長舒一口氣:
“呼~輕鬆搞定。”
盯著肥胖的屍體,鳶尾花伸出手指輕敲腦袋,眼珠突然滴溜溜一轉,露出狡黠笑意:
“嘿嘿,給八樓的朋友送個驚喜。”
鳶尾花費了好大勁,才將那具肥胖的異變者屍體拖進電梯。
她氣喘吁吁地把屍體靠在電梯門上,隨著電梯門緩緩關閉,一個整蠱計劃在她心中落定:
等電梯到八樓,門一開,這屍體就會直接倒下。
“要是八樓的異變者膽子小,保準被嚇得一激靈;要是碰到個貪便宜的,想從屍體上扒芯片,那就等著被毒死。但萬一遇到像凌夜那種既謹慎又棘手的變態……”
鳶尾花的笑容瞬間僵住,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我該不會直接把自己搭進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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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凌夜一腳剛踏入那幽閉昏暗的樓梯間,死寂的空氣倏然被一陣“咕嚕咕嚕”的詭異聲響撕開一道口子。
一枚燃燒彈洶湧殺意,從樓梯上方風馳電掣般滾落而下,所經之處,空氣都被灼得扭曲變形。
“轟!”
一股劇烈的熱浪撲面而來,凌夜反應極快,側身一閃,緊貼著牆壁,熾熱的氣浪擦著他的臉頰而過,帶起一陣灼痛。
燃燒彈爆炸的火光將昏暗的樓梯間瞬間照得亮如白晝,滾滾濃煙迅速瀰漫開來,刺鼻的硝煙味充斥在空氣中。
還沒等凌夜緩過神,密集的子彈便如雨點般從上方傾瀉而下,在樓梯臺階上濺起一連串火花。
凌夜瞬間壓低身姿,貓著腰,以極快的速度側身躲到樓梯扶手之後。
一連串子彈帶著呼嘯的風聲,瘋狂掃射而來,重重擊打在樓梯扶手上。
可凌夜憑藉著精準的判斷與敏捷的身手,將這些致命攻擊一一巧妙避開。
凌夜的心臟猛地一揪,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他在心中篤定,這無疑是一名具備“反偵查”能力的異變者。
自踏入醫院起,自己的超級感知力全程保持開啟狀態。
每一絲細微的動靜,每一處空氣的流動,都被他敏銳捕捉,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詳盡的‘三維動態圖’。
然而,五樓的這個“反偵察”異變者,卻故意暴露自身位置,利用凌夜對他的感知依賴,以自身為誘餌,直至凌夜毫無防備地踏入對方精心佈置的攻擊範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看來,這名異變者不僅具備“反偵察”能力,同時也兼顧和凌夜一樣的“超強感知力”。
那燃燒彈在這狹窄逼仄的樓梯間爆發出驚人的威力。
洶湧的火蛇,沿著樓梯通道迅猛蔓延,眨眼間便將整個樓梯封鎖得水洩不通。
濃煙滾滾升騰,與熾熱的火焰相互交織,形成一道令人望而生畏、難以突破的熾熱屏障。
凌夜緊盯著上方,眼神中滿是凝重與思索。
因他此前從未涉足上層空間,自身的異變能力【空】根本無法施展。
凌夜望著那熊熊燃燒、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熄滅的大火,心中糾結萬分:
怎麼辦?是放棄當前路線,原路折返,與鳶尾花會合,一同搭乘電梯,還是……
突然,一個身影從烈火中疾衝而下,手中長刀揮舞,直取凌夜咽喉。
然而,就在長刀即將觸及目標的瞬間,這名異變者男子瞳孔驟然放大,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只見凌夜周身空間泛起一陣奇異的漣漪,原本看似避無可避的他,竟如時間定格般,身子突兀地卡頓了一下,硬生生躲開了這蓄謀已久的致命一擊。
還未等長髮男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凌夜已如鬼魅般,瞬間掏出一把手術刀,寒光閃爍間,如毒蛇吐信般朝著他凌厲反攻。
“錚!”
火光四濺之際,長髮男子手中原本揮舞的長刀,被無形之力抽離,瞬間脫手而出。
與此同時,他腰部急速扭轉,反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凜冽的“肋差”。
在凌夜的手術刀堪堪刺到之際,那“肋差”精準無誤地迎了上去,穩穩擋住了凌夜這凌厲的攻擊。
凌夜與長髮男子瞬間陷入貼身近戰。
手術刀如閃電般刺向長髮男子的要害。
長髮男子則以肋差嚴密防守,刀光閃爍間,“錚錚錚”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在狹窄樓梯間迴盪。
僅僅幾個回合,手術刀便不堪重負,刃口處出現密密麻麻的細小豁口。
凌夜心中一沉,手上攻勢卻絲毫不減,他瞅準長髮男子防守的細微破綻,拼盡全力刺出一刀。
“咔嚓!”
手術刀終究承受不住這般高強度對拼,從中斷裂。
長髮男子見狀,猙獰一笑,眼中殺意暴漲。
他大喝一聲,手中肋差如蛟龍出海,直刺凌夜的琵琶骨。
凌夜躲避不及,只覺肩胛處一陣劇痛,鋒利的肋差瞬間貫穿琵琶骨。
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
凌夜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搖晃,單膝重重跪地。
他咬著牙,趁長髮男子還未完全抽刀,猛然發力,以頭為武器,狠狠撞向對方的面門。
“砰”的一聲悶響,長髮男子鼻樑被撞得粉碎,鮮血四濺。
他吃痛,下意識鬆開手中肋差,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
凌夜強忍著劇痛,伸手握住插入琵琶骨的肋差,額頭上青筋暴起,猛地將其拔出。
鮮血如決堤的洪流,順著手臂汩汩而下。
長髮男子瞅準這千鈞一髮之際,身形迅速俯衝而下,以極快的速度撿起地上的長刀。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乘勝追擊,全力朝著凌夜劈去。
這一刀,傾盡了他全身的力量,刀身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要將凌夜整個人劈成兩半。
凌夜在這生死攸關之際,心中卻異常冷靜,他深知此刻若想活命,必須險中求勝。
故意避無可避,用僅存的力氣將手中帶血的肋差橫在身前,試圖抵擋這致命一擊。
“鐺!”
一聲巨響,宛如洪鐘鳴響,金屬碰撞的火花四濺,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凌夜手臂發麻,幾乎握不住手中的肋差。
長髮男子攻勢不停,緊接著又是一連串迅猛的劈砍。
每一刀都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刀影重重,將凌夜籠罩其中。
凌夜身形急轉,肋差在身前飛速舞動,勉強抵擋著那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可即便如此,他仍防不勝防,鋒利的長刀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原本就凌亂的衣衫此時更是破碎不堪,絲絲縷縷地掛在身上,隨風飄動。
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在這生死邊緣,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長髮男子突然後撤,強行與凌夜拉開距離。
在不確定對方“異變能力”效果時,凌夜不敢貿然追擊,他的視線緊緊鎖住長髮男子。
只見長髮男子突然雙手舉起手中的長刀,竟毫不猶豫地刺穿自己的腹部,那鋒利的刀刃瞬間沒入血肉,帶出一片刺目的殷紅。
一聲暴喝之下,長髮男子牙關緊咬,面部因痛苦與瘋狂而扭曲,果斷從身體中抽出長刀。
鮮血伴隨長刀的拔出,如噴泉般洶湧湧出。
與此同時,長髮男子瞬間殺氣暴漲,原本黯淡的雙眼陡然發出猩紅色的光芒,透著無盡的殺意與瘋狂。
他雙手緊緊握住長刀,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如瞬移般朝著凌夜奔襲而來。
凌夜見狀,心中大驚,儘管他歷經無數生死之戰,可眼前這詭異而瘋狂的一幕仍讓他頭皮發麻。
長髮男子轉瞬即至,自上而下朝著凌夜全力劈下。
在長刀距離凌夜額頭的那一瞬,凌夜眼中寒芒爆閃,毫不猶豫地發動【空】。
剎那,扭曲的空間泛起層層漣漪,凌夜的身形在這扭曲空間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長髮男子只覺眼前景象陡然變幻,凌夜竟在眼皮底下憑空消失。
他心中一凜,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自脊背躥升,剛要轉身,卻覺後背一陣刺骨寒意襲來。
凌夜已然如幽靈般出現在他身後,傾盡全身力氣,怒吼一聲,將肋差朝著長髮男子後心迅猛刺去。
“噗嗤”一聲,尖銳的肋差輕易穿透了長髮男子的衣物,深深扎入其後心。
鋒利的刀尖從前胸透出,帶出大片滾燙鮮血,血滴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刺目弧線,灑落在地,濺起一朵朵血花。
長髮男子的雙眼瞬間瞪得滾圓,眸中滿是驚惶與難以置信,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想要嘶吼,卻因劇痛而無法出聲。
凌夜手中的肋差,從長髮男子的肋間抽出,向著對方胸口發起一連串迅猛突刺。
一個血洞赫然出現在長髮男子胸口,血如泉湧。
凌夜順勢一轉手腕,拔刀後,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刺向男子後腦勺。
那長髮男子的身體,猛地一僵,緩緩癱軟下來。
他的身軀緩緩前傾,隨著一聲沉悶的“砰”,重重撲倒在地,再沒了絲毫動靜。
凌夜大口喘著粗氣,體力在方才的激戰中被過度消耗。
他踉蹌著退到牆邊,身體一斜,重重倚靠上去,試圖藉助牆壁的支撐,讓自己疲憊不堪的身軀稍作休憩,同時抓緊時間調整紊亂的呼吸。
右手下意識抬起,死死按壓住被長髮男子刺穿的琵琶骨,這樣便能稍稍緩解那鑽心的劇痛。
此刻的他,渾身上下佈滿了刀傷,一道道傷口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好在得益於“MEC-20試劑”賦予的超強自愈能力,那些皮開肉綻的刀傷,已在快速癒合,傷口處新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然而,被肋差貫穿的琵琶骨,卻成了他難以迅速恢復的重創之處,斷裂的骨骼和受損的神經,仍在持續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微微皺眉。
一分鐘轉瞬即逝,樓梯間裡方才肆虐的火勢,在氧氣漸少與燃燒殆盡的雙重作用下,逐漸減弱,熊熊烈焰化作了零星的火苗,滾滾濃煙也慢慢消散。
凌夜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琵琶骨處的劇痛,緩緩直起身子,目光堅定地望向樓梯上方,抬腿,繼續朝著上層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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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抵達八樓,穩穩停下。
一切如同鳶尾花所預料的那般。
當電梯門徐徐開啟,六樓異變者的屍體毫無徵兆地直直朝門口撲了過去。
鳶尾花心頭猛地一緊,高度戒備,已然做好了應對異變者突襲的準備。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周圍一片死寂,本以為會接踵而至的攻擊,卻始終沒有發生,這詭異的平靜,反倒讓她心裡愈發不安。
“怪了,難道凌夜的感知出了岔子?八樓不會沒人吧?嗯……會不會是‘反偵察’的異變者?”
鳶尾花繃緊神經,一邊全神貫注地等待獵物主動現身,一邊悄然俯下身,透過腳底天花板那狹窄的縫隙,小心翼翼地查看電梯門口的狀況。
時間悄然流逝,每一秒都彷彿被無限拉長。
三分鐘過去了,周遭卻依舊如死寂一般,沒有絲毫動靜,唯有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這密閉空間裡迴響。
鳶尾花終於沉不住氣了,她的心中湧起一陣焦慮。
一想到凌夜或許此刻已經一路拼殺,快要抵達12樓,而自己卻還被困在這八樓,像個膽小鬼似的躲在這裡“躲貓貓”,她就愈發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