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居高臨下地冷冷睨視著癱倒在汙水與血水交融之處的胖子,目光若寒夜中的冷星,不帶一絲溫度。
唐家二小姐“唐靈萱”的下落已然查明,組織交予的任務也順利畫上了句號。
那胖子猶如一灘爛泥,橫陳在穢濁的液體裡,顯然還有一口氣在苟延殘喘。
楊隼患有嚴重的狂暴症,每次玩弄女人後,總會殘忍地虐待她們,將她們打得遍體鱗傷。
在他看來,玩弄女人帶來的快感轉瞬即逝,而毆打女人卻能讓他長久地沉浸在愉悅之中,只要不停地毆打,就能一直沉醉於這種扭曲的快感裡。
女人被打死了?他全然不在乎,心裡想著老子有的是錢。
楊隼自己也記不清到底有多少無辜的女人,被他活生生打死。
然而,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身為國內頂尖生物科技‘EVA基因工程研究所’創始人楊廣秦的私生子,同時作為雁北市最頂級酒吧的幕後老闆,平日裡在商場和社交場上叱吒風雲,如今卻像他曾經肆意玩弄女人那樣,被人當作畜生一般肆意擺弄。
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抽乾身體裡最後的力氣。
恍惚間,楊隼的腦海中浮現出家族那些威嚴又冷酷的面孔。
他清楚,自己洩露了家族機密,這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即便眼前這位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的“殺神”此刻大發慈悲放他一條生路,等待他的,依舊是家族那冷酷無情、絕無赦免的懲處。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嗎?
自成功通過【黑桃10】的畢業考試後,對敵人絕不留情、全力補刀便成了凌夜堅守的人生信條。
在他的認知裡,斬草務必除根,方能不留後患。
凌夜緩緩伸出手,周身氣息陡然一凝,右手所處空間泛起一陣強烈的違和感,剎那,一隻zippo打火機穩穩出現在他掌心。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擺弄著打火機,動作嫻熟而優雅,旋即“啪”的一聲,火苗躥起,他點燃一支香菸,狠狠吸了一口,濃郁的煙霧從他鼻腔中緩緩噴出,在昏暗的光線中肆意瀰漫。
凌夜隨手將剩餘的香菸丟棄,菸頭在汙水中發出“滋滋”的聲響,轉瞬便熄滅了。
他轉身,目光落在醫療架上,毫不猶豫地拿起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刀刃在黯淡的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凌夜握著手術刀,準備給這胖子致命一擊。
就在此刻,昏暗且逼仄的下水道內,冷不丁傳來一陣“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這聲音,在這片寂靜得近乎凝固的空間裡,宛如重錘敲擊,被無限放大,顯得格外突兀刺耳。
凌夜原本正穩步朝著那垂死的胖子逼近,手中緊握著泛著寒光的手術刀,腳步戛然而止。
得益於在無名島嶼上歷經生死考驗所積累的生存經驗,他僅從這腳步聲,便迅速做出判斷:
來者應是一大一小兩人。
那沉穩而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得堅實厚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顯然是一位成年男子;
而與之相伴的,那輕快活潑,隱隱透著幾分俏皮靈動的腳步聲,大概率出自一位妙齡少女。
凌夜微微蹙起眉頭,眼中瞬間閃過一抹警惕的光芒。
他下意識地將手中那把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手術刀迅速收起,眨眼便藏於衣袖之中。
隨後,他身形微微一動,站在原地,周身氣息內斂,融入黑暗的陰影,靜靜地等待著兩人的出現。
不多時,在這瀰漫著刺鼻腐臭的下水道里,一道身影漸漸顯現。
先是傳來一陣低低的抱怨聲,一位妙齡少女出現在凌夜眼前。
她柳眉緊蹙,玉手緊緊捏住鼻子,嬌俏的面容上滿是對這惡劣氣味的嫌惡。
少女身後,如影隨形跟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
男子身著黑色西裝,頭戴小丑面具,面具上那誇張的色彩與詭異的表情,在昏暗中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他身形魁梧壯碩,每邁出一步,都似帶著千鈞之力,讓地面隱隱顫動,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這一高一矮、一嬌俏一神秘的組合,毫無徵兆地闖入了凌夜所在的這片死寂之地,剎那,原本緊張的氛圍陡然加劇,空氣都凝固了幾分。
這名少女,一頭耀眼的銀色雙馬尾如瀑般垂落,其間幾縷暗紫色的挑染髮絲若隱若現,似隱匿於雪後的神秘暗影。
她那雙湛藍的眼眸,平日裡定是靈動如星,此刻卻因下水道的惡臭微微眯起,透著幾分不耐。
一隻如羊脂玉般的小手緊緊捏住鼻子,似乎想將這令人作嘔的氣味徹底隔絕。
而另一隻嬌小的手中,卻穩穩捏著一朵形似蝴蝶的花朵。
少女粉嫩的小嘴高高嘟起,臉上滿是傲嬌與嫌棄的神情,宛如被冒犯的小公主。
身上穿著一襲紫色洛麗塔裙,精緻的裙襬層層疊疊,點綴著細膩的蕾絲花邊,每一處褶皺都彰顯著極致的奢華。
腳下搭配著一雙白色小皮鞋,鞋面光潔如鏡,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從她的裝扮到神態,無一不透露著她貴族千金的身份,只是此刻身處這骯髒的下水道,顯得格格不入。
妙齡少女與凌夜的距離越來越近,她捏著鼻子,精緻的小臉皺成一團,滿是嫌棄。
走到凌夜跟前時,原本因厭惡而微眯的湛藍眼眸裡,猛地閃過一絲驚喜的光亮。
她先是往後退了半步,歪著腦袋,像在打量一件稀奇玩意兒。
旋即,邁著輕快的小碎步,圍著凌夜緩緩踱步,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圈。
她在凌夜面前站定,雙手抱胸,雙腳輕輕點地,扯著傲嬌的蘿莉音,毫不客氣地數落道:
“哼~我還以為是哪隻變異的臭老鼠,非得把人往這髒得要命的下水道里帶。搞了半天,原來是你這隻臭老鼠啊,凌夜!你這又臭又老的傢伙,真是死性不改,就愛往這種髒兮兮的地方鑽,你是故意的吧?非得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