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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衣間裡的幾個人已經商量著要去哪裡慶祝,江晚吟壓下心中的痛楚,瑟縮在消防門後,等著他們離去。
吵吵鬧鬧的一群人把走廊的聲控燈吵的明明滅滅。
等到他們徹底離開,江晚吟才靠著牆壁滑落在地。
她原本是不想哭的,可她想到自己外表招搖,其實守身如玉二十八年,精心挑選了一個乾淨的小男人。
卻被對方當作練手的玩具,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聲來。
原本今天,她約陸景珩來,就是想跟他求婚的。
江晚吟一向是不遵循男尊女卑這一套的,在她心裡,只要兩人相愛,誰多付出一些,誰先低頭,誰先求婚,都是一樣的。
江晚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睛乾澀紅腫,再也掉不出眼淚,她才抽泣著站起來。
手機在這時響起,是陸景珩。
她只看了一眼,便掛斷了。
緊接著微信響起,“姐姐,你不是一直想看這部動畫片嗎?”
圖片上是兩張電影票,影票上是票房過百億的紀念徽章。
江晚吟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沒再回復,打車回了家。
車上,她反覆地看著陸景珩發來的這兩張電影票,這部電影,她在上映前就跟陸景珩提過很多次。
可陸景珩不是要出國,就是要準備畢業論文。
當時她還在笑自己矯情,現在想來,愛與不愛早就藏在細節裡了。
陸景珩跟她的每次相處,不過都是為了魚水之歡,至於她的心情,她的狀態,不過只是潦草地敷衍罷了。
只是那時她被荷爾蒙衝昏了頭腦,誤以為是能相攜一生的愛情。
手機在此時又響起,江晚吟煩躁得正要關機,卻在看清來電人後,吸了吸鼻子按下了接聽鍵。
江母的聲音溫和地傳出:
“晚吟啊,媽媽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小慕這孩子跟你也算是青梅竹馬,只是這兩年發展海外一直不在國內,他一直念著你,這些年身邊連個緋聞都沒有……”
江晚吟的眼淚在這一刻忍不住決堤。
她深吸幾口氣,儘量讓自己哭啞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媽媽,我願意嫁給沈慕。”
江晚吟下了車,掏出空空如也的戒指盒,對著垃圾桶拋出一個完美的弧線。
戒指盒裡的戒指被她落在了試衣間,去而復返就是要去取戒指。
卻沒想到竟然窺破了陸景珩的秘密。
江晚吟擠出一絲釋然的笑容,或許,她跟陸景珩的相遇,原本就是一個錯誤。
是老天開眼,讓他們重回正軌,永不交集。
電話那頭的江母明顯有些錯愕,自己生的女兒是什麼性格,她一清二楚。
自己苦口婆心勸了那麼長時間沒有結果的事,就那麼輕易地得到了答覆,讓江母覺得並不真實。
她試探性地開口:
“晚吟,你真的答應了?”
“真的想好了?那什麼時候回來?是讓我們來安排,還是你先回來見見沈慕,商量著來?”
江晚吟已經沒有力氣思考這些,隨口回答:“你們決定就好,我處理好這邊的事就馬上回去。”
江母也聽出了她語氣裡的疲憊,又囑咐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江晚吟剛打開門,就看見了陸景珩落寞的背影。
江晚吟呼吸一滯,她怎麼忘了,自從跟陸景珩確定了關係,他就死皮賴臉地放著星河灣的別墅不住,非要搬到她的小公寓來。
“姐姐,你怎麼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消息?”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陸景珩用溼漉漉的眼神看著她,全身上下溼透了,表情極度委屈。
江晚吟曾經最吃他這一套,只要陸景珩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她恨不得把命都給他。
可現在,江晚吟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心疼的痕跡。
陸景珩心裡咯噔一下,還是放軟了語氣,拉住她的裙襬,低聲撒嬌:
“姐姐,電影太火爆了,我跑了全程的電影院都沒有買到票,這兩張,還是跟黃牛搶的,跟我搶的人,還潑了我一身水呢……”
陸景珩的語氣是撒嬌,手卻不老實地往裡探。
江晚吟捉住了使壞的手,壓下了心裡的怒氣。
“來大姨媽了,心情不好,這幾天,你回別墅去住吧。”
陸景珩卻抽出了被她攥住的手,伸手將她抱緊,語氣越發委屈:
“姐姐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喜歡姐姐才做的,又不是為了做才喜歡姐姐。”
江晚吟身體一僵,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做和喜歡,不是可以分開嗎?
更何況,這三年,除了做,他又何曾真正地喜歡過她?
江晚吟強忍著不適,推開了陸景珩。
“是嗎?要是以後都不能跟我做了,你還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