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寧年僅二十一歲,生命已經進入七天倒計時。
就在半個月前,她的師父耗盡大半修為,算出她犯了死符煞,須在滿二十一歲之前找到天乙貴人進行命格結契。
否則,等待她將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個星期她天南地北、馬不停蹄地跑,用盡各種占卜觀卦之術,就是找不到那所謂的天乙貴人一丁點線索。
可能老天爺真的要亡她吧。
白桑寧心情頹喪,重重嘆了口氣,提著剛買的燒烤,仰頭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腦海思緒混亂如麻。
自己才二十一不到,正值青春韶華,難道真的要年紀輕輕香消玉殞了?
正當她考慮要不要放棄找人,好好度過最後一星期之時,轉角處突然竄出一道高大的人影,把她嚇了一跳。
小巷子路燈壞了,藉著朦朧月色,依稀能辨認出是個男人。
還是穿著浴袍、上面沾了許多的血跡的男人。
遇到這情況,她第一時間想到是,這個男人是不是被仇家追殺,然後倉皇逃跑到偏僻的小道躲避。
看他呼吸急促、面色緋紅、渾身肌肉緊繃,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看那模樣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這不妥妥的男主受傷逃跑,碰到一位心地善良、且大膽的女主上前搭救,得救後要給女主百八十萬支票,女主剛正不屈,一分錢不要,並甩他兩百五十塊,瀟灑離開的橋段嗎?
白桑寧甩了甩頭,覺得自己最近看小說入迷了,看到什麼都往裡代入。
她張嘴想要問要不要幫忙,面前的男人抬眸緊盯著她的臉,忽地猛擒住她的肩膀,捂住口鼻,強勢地將她拉到邊上暗道裡。
“想活命,別出聲。”
男人的嗓音壓抑暗啞,灼熱的氣流噴薄在她脖頸上,激起皮膚表面一層細小的絨毛。
若換做平時,有人敢如此放肆地威脅她,白桑寧肯定得把人拉出來暴揍一頓,讓他喊姑奶奶,我錯了。
但這一次她沒有。
她一反常態,靜靜地任由男人把將她拖入黑暗之中。
白桑寧愣愣地摸上胸前一塊小巧玲瓏的羅盤。
這是師傅在下山的時候給她的,說當遇到天乙貴人的時候,這塊羅盤會散發出灼熱的溫度。
這一個星期,羅盤從未出現過異樣,一度讓她以為這是師父在她臨死前給的一絲慰藉罷了
可現在這塊羅盤發熱,那是不是說明,她要找的人就是身後這個男人?
“人呢?看到人了沒有?看看明明是往這裡跑了。”
“再繼續找,如果找不到人,大小姐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是。”
空寂的小巷子裡,有五六個男人打著手電筒,認真地在四周在搜尋目標人物。
許是那人非常重要,連散發著惡臭的垃圾桶也不放過。
白桑寧明顯感覺到身後的男人身體越發的緊繃,竭盡全力想要屏住粗喘呼吸。
可身上難以抑制的躁動,讓他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劇烈燃燒,讓他根本無法壓制,加上心臟的跳動聲震耳欲聾,再這麼下去被人找到是遲早的事。
“這邊沒有,去那邊看看。”外面的人逐漸靠近,手電筒的光芒時不時地晃射進來,哪怕只是一晃而過的光線,都足以令身後的人神經緊繃到極致,禁錮白桑寧的手臂不自主地加重了幾分力道。
白桑寧痛得輕吸一聲,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壓低聲音告誡:“你想勒死我啊!放鬆點,我不出聲。”
司衍眼神劃過狠戾,看懷裡的人確實沒有掙扎跡象,他這才將力道稍稍放鬆了些。
白桑寧鬆了口氣,稍稍掙扎幾下,想要與他拉開距離。
這個男人的懷抱太過熾熱滾燙,現在正值夏季,就剛才那一會兒,她的後背就被悶出薄薄的一層汗水,讓人很不舒服。
男人警覺性極高,她剛動,就立即被再次按壓回到懷中,那股炙熱的溫度再次襲來,熱得白桑寧好想打人。
但看在他天乙貴人的面上,她忍了。
但越忍越覺得不對勁,男人烏黑圓溜的腦袋慢慢地壓下,滾燙的薄唇輕輕落在她細膩如雪的脖頸上浪漫遊移,粗喘的呼吸聲在她耳邊炸響。
白桑寧意識到他在幹什麼,身體猛地一顫,大腦彷彿被一道電流擊中,一股氣血直衝頭頂。
把她禁錮住,她可以忍;
捂住她的嘴巴,也可以忍;
但猥褻她,媽噠……忍不了一點。
她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臂,用力一擰,反手將男人按在牆上。
司衍體力早就消耗殆盡,很輕易的被人反制住。
他疼得悶哼一聲,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巷子任何聲音都會顯得異常清晰。
不出意外引來了外面人的察覺。
“那裡有聲音,安三,過去看看。”
白桑寧眉頭皺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都怪這男人叫什麼叫,她又沒用多大的勁。
這裡就只有兩塊磚勉強能夠遮擋,外面的人只要往裡再走一點就能發現。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犯了什麼事,但這男人是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的天乙貴人,絕不能讓人把他帶走。
白桑寧環顧四周,大腦飛速運轉著,當著他們的面把人帶走,不現實,出去跟他們打,可能打不過。
最後她腳一跺,牙一咬,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隱身符。
這是她在機緣巧合之下畫成的隱身符,也是唯一張。
之前還想著以後在道法大會上,拿出來跟人顯擺,眼下容不得她選擇。
在外面的人進來的前一秒,兩人身形緊貼,立即催動符紙,穩穩地隱沒在黑暗之中。
那人來到拐角處,拿著手電筒四處掃視,將裡裡外外看個遍,也沒看到有半個人影,嘴裡小聲嘀咕著:“剛才明明聽見這裡有聲音,怎麼沒有?”
“找了沒有?那裡有沒有人。”另一頭人大聲地催促。
司衍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奇怪的一幕,明明兩個人就近在眼前,為什麼面前的人像是看不見他們?
他想不通其中緣由,只能緊緊抿住嘴唇,放緩呼吸,生怕氣流重了,會引起對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