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健康也不營養的話,不值得聽。
宮裡的嬤嬤在國公府待了三日,日日說教不停,雲婧棠覺得煩,但人是太后派來的她不能動手,乾脆找時間出府躲避。
——明珠閣——
茶臺熱霧成團,氤氳上升,爐火燒得旺,紅彤彤的碳球破碎時的支裂聲微小,被沏茶的聲音蓋過。
倚靠在小榻穿著華麗的青衣女子把玩手中金釵,不禁感慨:“也真是難為你了,成個親還得遭這種罪。”
“要我說,不如逃了,逍遙江湖多好?”
“說得倒是簡單。”雲婧棠端起茶杯,茶霧瀰漫騰昇,也掩蓋住她眸底的真實情緒:“這豈是我能做主的?”
坐在窗邊,樓下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商家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不過,我難受,君硯璟也別想好過。”停頓片刻,茶杯落盞,雲婧棠側目看向樓下喧囂街道,腔音溫柔且緩慢,不急不躁。
“哦?”
“聽聞他最近在找玄珠草,我詐了他三萬兩白銀。”談起這,雲婧棠的臉上終於顯露笑意:“錢貨兩空的男人,此刻不知被氣成什麼模樣。”
青蕪兩眼放光,一瞬間從小榻蹭起,端正身姿:“就一株玄珠草,三萬兩!”
“嗯呢~”雲婧棠一本正經地點頭,明眸似水,看著無辜又單純。
“果然,越美的女人心越狠……”
青蕪掐指盤算著本月營收:“加上你訛來的三萬兩,又是收穫滿滿的一個月呢!”
“那是本小姐的個人財產,別混為一談。”雲婧棠毫不留情打破她的幻夢,優雅端起茶杯,再輕抿一口,此刻是愜意的。
“明珠閣每月的利潤還不夠你玩?”
“雲小姐,請你好生算算每月實打實落在我手裡的銀兩有多少?錢全部都進攬金閣的庫房了。”談及這些,青蕪便有大把的怨氣,她就是金錢的搬運工。
雲婧棠挑眉,唇角輕勾瞥向青蕪腰間繫著的錢袋:“那,我要不要親自去查查賬本,看究竟有多少呢?”
她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地坐著飲茶賞景,抬手時,皓腕佩戴的玉鐲與金手鍊吊墜碰撞發出清脆響聲。
只要營收數額在正常範圍內波動,明珠閣的賬本她一般不會親自過目,但也料定青蕪這人,多多少少不服氣,會有小動作。
“你都知道了?”青蕪頓時面熱,適才的慵懶倦慢感消失不見,莫名開始緊張。
“動可以,別過分。”雲婧棠自詡對待手下人不錯,在青蕪的經營下,明珠閣的生意確實一派向好,她不打算責備。
“唉,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雲婧棠就像是藏在重重密雲之後的執棋者,不顯山不露水,卻對什麼都瞭如指掌,不得不令人佩服。
她有著這個年紀該有的明媚朝氣,又存在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穩淡定,心思細如蛛網,一環扣一環。
“小姐,該回府了。”侍在屏風外的琳琅看巳時將末,小聲提醒。
“我在想,你若是與君硯璟博弈,孰能勝?”臨走時,青蕪站在門口,也沒了初來時那種玩鬧打趣的態度,認真問道。
雲婧棠淡然自若地往外走去,聲音不鹹不淡:“這誰能知道?待今後揭曉罷,不過現在看來,他已經輸了一子。”
一子,三萬兩。
雖然不多,但是能換來她一時的開心就很值。
——寧王府——
跪在臺階下的一眾暗衛噤聲沉默,垂著頭,像是被千斤重的秤砣積壓著。
“事事都要本王親自在場才能成功嗎?”君硯璟倒也不是在意那三萬兩白銀,於他而言這些錢根本算不上什麼,他看重的是罕見的玄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