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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顏清是個棄嬰,她無父無母,從小平安姑姑就很羨慕她,因為她是跟大人一個姓的。

大人,顏大人,縣令,縣太爺。

也是育嬰院的院長,那日她自己這樣說。

顏清從小就喜歡四處玩鬧,平安姑姑對她很是頭疼,因為她不像別的孩子那樣乖巧,聽話,懂事。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乖巧,只是覺得不舒服,直到那天他撐著傘冒雨前來:“乖巧聽話可不是什麼好詞,你說,是吧,阿清”

顏清重重的點頭,院長是個神奇的人,外人也說他有神奇的本事,但是不一樣,阿清覺得她們覺得的神奇不是同一個神奇。

育嬰院的先生教她們讀書識字,可是先生對待男學生和女學生的態度不一樣,先生說男孩子讀書要考取功名,未來像顏院長一樣受人尊敬。

可是為什麼女孩子就不用考取功名呢?

她也想將來成為顏院長那樣的人。

她雖然愛玩鬧,可她的功課也是最好的,但這份最好也沒換來先生的一個平等對待,顏清憤怒,生氣,她頂撞先生,不服管教。

所有人都說她錯了。

可就在那一日,顏院長誇她真勇敢!

那就是在那日後,她擁有了靠近顏院長的機會,她跟在他身旁端茶遞水,觀察他的一言一行,他會在私下教她一些別人都不會的東西。

顏院長稱其為物理學科。

而顏清稱其為神奇學。

她十歲就學會了顏院長的出名技能,人工降雨和阻雨器,後來,她貪玩,偷偷上街,被拍花子的抓走,她偷跑了三次,都沒能成功,直到這群拍花子的被一校尉搗毀了老巢,才將她們救了出來。

那校尉姓魏名衍,乃是顏院長的故交,他認出了自己身上的一枚玉牌,將她帶在身邊。

顏院長又救了我一次。

邊關苦寒之所,又有外敵肆虐,魏衍不勝其擾。

顏清發揮所長,將顏院長的所長,用戰術使用人工降雨,為我軍制造良機,一舉打敗周邊各國,令他們俯首稱臣。

魏衍拜顏清為小軍師,兩人經常偷偷跑出軍營外,去鬥雞偷狗,去肆意玩鬧,在顏清身上,魏衍找到了久違的熱血青春。

直到顏盈來信,魏衍派人將顏清護送回廣陵。

顏清回到了育嬰院,這裡歲月靜好,軍營裡經歷的一切好像是錯覺,顏院長越發忙碌了,已經將近兩年沒回廣陵了。

育嬰院裡長大的孩子們可以去工廠工作,有工資拿,也有廠裡住房,這對於女孩子們來說是很大的保障。

十五歲,周圍的女孩子們都被介紹婚嫁,顏清不願意這樣,隨便找個人嫁了,她想去科舉,想去京都,想追隨顏院長,另一個被深深壓在心裡的渴望,她想要當官。

當初一起讀書的女孩們很多都忘記了,曾經在幼年的戲語中,她們也曾說過將來做官的妄想,可長大後,卻忘記了。

顏清沒忘,越長大,她越是憎恨這個世界。

她給顏院長寫了封信,顏院長告訴她:“不妨到處走走看看,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顏清辭去了紡織廠的工作,偷走了顏院長的一件舊衣,扮作野小子云遊四海去了。

她京都街頭當過乞丐,在蘇州打過架,在洛陽摘花,在漳州城外的翠屏山落草為寇。

在這裡,她用顏院長傳授的物理知識創造出了大炮,大炮被打響之時,整座山都在轟鳴。

靠著這門土炮,她成了方圓百里最大的山賊。

五年後,南蠻來犯,顏清和一眾山賊架著大炮將這群南蠻轟了回去,與此同時,被嚇到退兵的還屬戍邊軍。

他們為表感謝和誠意還送來了金銀珠寶等物。

從這以後,顏清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便開始了日天日地的土霸王行徑。

金鑾殿上,上面坐著的皇帝已經換了一個人,老皇帝幾年前駕崩,新帝即位登基。

這幾年倒是風平浪靜,沒曾想突然冒出來一個法外狂徒,顏清佔山自立為王,靠著幾門土炮,愣是將南邊的防衛軍打的四散潰逃,一舉打下了吳越和廣陵,隱隱有向國都進攻的趨勢。

女子造反,開天闢地頭一遭!

不光是皇帝,就連文武百官都懵逼了好一會兒。

派了多少軍隊過去,好傢伙,都被打的無力招架,若真在這樣下去,遺禍無窮。

打吧,打不過,都是肉體凡胎,誰能扛得住大炮造啊。

顏清這個燙手山芋還真難以處理,就在這時,顏盈站出來表示自己去當使臣,探一探顏清的口風。

被皇帝派到廣陵的顏盈,見到了她這位出乎意料的女徒弟:“幹得好,比我想象中還好”

顏清不解:“院長,您不是皇帝的使臣嗎?”

怎麼聽這話的意思,恨不得我打到帝都去。

顏盈笑了:“你若不這樣幹,幾年後,我也是要這樣做的”

這世上,只有掀開屋頂才能開窗,女子想要科舉,想要改變社會地位,那是工廠裡賺幾個錢就能解決的,還是得靠武力威脅,只有威脅到國家命脈,才能迫使他們屈服。

鼓勵了顏清,顏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去覆命。

御書房裡,皇帝聽著顏盈的講述,這位女反賊仗著大型殺傷力武器在手,竟然和他談條件。

“好大的膽子”皇帝雙手緊握成拳,砸在龍案上。

旁邊的白鬍子文臣:“她一個女子膽敢忤逆聖上,真真是荒唐”

顏盈卻道:“陛下,可她的炮筒,就連神威軍都擋不住,倘若她萬一效仿先祖起義,我們可坑不起這大炮威力,屆時萬一她成功了,陛下可真是這萬里江山的千古罪人了”

“到那時李大人的子孫也要上朝聽她命令嘍”

顏盈幾句話瞬間擊潰了皇帝和宰相的心理防線,畢竟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按照這個女反賊戰無不勝的情況,還真有可能被她改朝換代。

顏盈繼續加大馬力:“陛下,她們有此武器在身,如此下去,恐怕會殃及國本,陛下不如先答應她們的要求,將人穩住,再者,科舉本就是選官,至於選男還是選女,到最後不都是要聽從陛下令,忠於陛下”

“陛下儘可下旨,開女科,選女官”

見皇帝猶豫,顏盈又加了一把火:“天下男兒千年來讀了那麼多年書,有才者如過江之鯽,可讓男女一同科舉,公平公正,這女子能懂什麼道理,想來寫出來的文章也不過是繡花枕頭”

“等結果出來了,再看那女反賊有什麼話說,陛下大可以放心,天下人心在聖上”

外有顏清的武力威脅,內有顏盈的不停說和。

皇帝也是害怕自己成為亡國之君,千古罪人,便不得不同意了女反賊的要求,男女同科,可就是這一場空前的科舉考試,最後的結果直接刷新了天下人的認知。

男女上榜達到了驚人的六比四,這次科舉的錄取人員中,有四成的女性考中了進士,而這些女性都是來自於育嬰院的學堂之中。

顏盈花了二十年培養出了一批能幹活養自己的女場工,又花了十多年培養出了一批有才學有思想的女性教育家,不是所有人都想成家,也有人迫切的想要科舉,做官,想要拔尖出頭。

這場科舉已經由不得皇帝不作數了,迫於壓力,他不得不給考上的女性授予官職,這是第一批進入官場的女性,極大的鼓勵了全國所有女孩們,各地的育嬰院陸續張貼招收女學生的佈告,各地都有女子不斷加入學習。

自從皇帝答應女反賊的要求後,一步讓,步步退讓。

進入官場的女性們創立了女戶,保留了女子的土地財物繼承權。

而那位被皇帝和全國儒生恨得牙癢癢的女反賊成了兩廣總督,幸運的是,她成為了南蠻入侵時候的盾牌,承擔了保護國家南邊疆域的安全問題,不幸的是,她是南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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