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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焦晚寧輕輕掙脫開他的手,“裴總不用管我。”

裴懊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按回沙發上開始脫她的外套。

材質不太好的衣料在摩擦中起了靜電,在兩人之間噼裡啪啦地閃個不停。

蕭放在旁邊笑了兩聲,“你倆還挺來電。”

裴懊一記眼刀過去,蕭放立馬閃人。

“我去接我爺爺放學,先走了。”

潮溼的毛衣開衫脫掉後身上輕鬆了許多,焦晚寧感覺肩上突然一沉。

男人把他的羊絨大衣披在她肩上,長得幾乎要拖地,又寬又大,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個深藍色的煙囪。

這算是什麼呢?關心她嗎?

她又以什麼立場接受他的好意。

焦晚寧突然解釦子,看起來十分急躁,很不耐煩。

裴懊皺眉看她,“又怎麼了。”

“我想吐。”

……

二十分鐘後,黃特助送來兩套衣服。

“把你身上的醜衣服換下來。”裴懊說話毫不留情。

上個月焦晚寧就把她所有名牌包包和衣服都賣掉了。

現在穿的都是地攤批發貨,一堆粗製濫造全靠她的身材和臉蛋撐著。

她一眼就認出男人買來的是CELINE冬季新款,比早上那身衣服更貴。

“謝謝,我不要。”

她穿不起。

既然沒打算交易,那就不要有任何牽扯,這樣對彼此都好。

裴懊挑眉,“不穿就賠,我這件手工羊絨大衣六十九萬八,你打算現金還是刷卡?”

“……”

她差點忘了,男人以前穿的衣服就貴到令人咂舌,經常都是定製或是孤品。

就是把她賣了都賠不起。

裴懊看著她泛白的臉色,沉聲道,“等我親自給你換?”

焦晚寧還是拿著衣服進了洗手間。

光澤度很好的駝絨大衣襯得她肌膚雪一樣白,奶白色的羊絨衫修身輕薄但十分暖和。

尺碼合適,風格也很適合她。

裴懊盯著她看了兩秒,丟下兩個字,“上車。”

“不用了,我自己會走。”

“上車還是賠衣服?”

焦晚寧咬著下唇默默跟在他身後,心想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獨裁。

車上沒有人說話,焦晚寧用手捂著腹部,不知道為什麼這會越來越痛了。

突然抽了一下痛得她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安靜的車內傳出微弱的一句,“讓我下車。”

裴懊看著還在倒數的紅燈嘖了一聲。

黃特助立刻一腳油門猛踩下去,轎車在路上疾馳出去。

焦晚寧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痛暈過去的,醒來的時候躺在私立醫院的病房。

裴懊坐在床邊盯著她看,那眼神讓焦晚寧心裡發毛。

難道她沒醒的時候,裴懊就一直在用這種眼神看她?焦晚寧打了個寒戰。

“醒了。”

焦晚寧看到手背上的針,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看到受了傷的那隻手也已經做了消毒被紗布包紮好,內心一片酸澀。

“裴總不該管我的。”

裴懊墨黑的瞳仁盯著她,“再不管你就死了。”

?!

焦晚寧心裡一驚,難道她得了絕症……媽媽和弟弟以後怎麼辦?

她的臉上毫不遮掩地浮現出慌亂和緊張,沒注意到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戲謔。

正好這瓶液體完了,一名護士過來給她換上新的吊瓶。

“您好,請問我是得了…什麼病?”

“你就是長時間沒進食,大量飲酒後導致的急性腸胃炎,沒事哈妹子,但以後可不能這麼不要命地喝了。”

護士走後,焦晚寧沒好氣地瞪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好玩嗎?”

“好玩。”

焦晚寧沒興趣和他開玩笑,索性重新把自己蒙進被子裡不看他。

淡漠輕慢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寧寧。”

這是重逢後男人第一次叫她的小名,也是以往喚她的愛稱。

焦晚寧身子一僵,用手抓著被沿,只露出一雙大眼睛。

“怎麼了?”

裴懊站在床邊,高大身形投下的陰影將焦晚寧籠罩,強烈的壓迫感不言而喻。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考慮的機會。”

裴懊以前從不在焦晚寧面前發脾氣,與她說話的時候大多是有意地將語氣放得柔和。

即使是有時候她過於調皮,把他氣得狠了,頂多就是在屁股上象徵性地打兩下。

但當他真的這樣沉下臉說話,焦晚寧其實是有些怕的。

她坐直了身子,“裴總,我今天早上已經說過了。”

“六次。”男人沒頭沒尾地說了兩個字。

焦晚寧反應不過來,“什麼?”

裴懊語氣平靜,“從昨天到現在,你叫了我六次‘裴總’。”

焦晚寧蜷縮的手指緊緊攥著被單,心中湧出無盡的澀意。

“以現在的身份,我只能這樣叫你。”

當年的裴家是何等的富貴,焦晚寧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天裴懊來她的生日宴只是因為裴家的家主不願意來,讓他來敷衍的。

否則以焦家的地位,也許她這輩子都與他毫無交集。

而現在裴家的勢力已經遠遠超於當年,可她又是什麼光景?

那時候男人就已經為她抵擋了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可還總會有零星的話飄進她的耳朵裡。

即使是為了心愛的人,她也不會再向前一步了。

裴懊保持著那個姿勢站在床邊,沉吟許久。

“焦晚寧,你是不是沒有心?”

如果焦晚寧此時抬頭,就能看到往日里那雙淡漠輕漫的眸子裡此刻只剩下哀傷和脆弱。

“被欺負為什麼不告訴我?寧可被那些絲毫不相干的人折磨也不願意見我是嗎?”

“讓我誤會就是為了能離我遠點?你就這麼厭煩我?”

焦晚寧在此刻才終於明白男人在生氣什麼。

裴懊竟然還在心疼她。

但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讓她的心裡更加絕望,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表情。

難道當年的事裴懊不知道嗎?

雖然她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父親會運毒殺人,可警方的通告上確實寫的明明白白。

焦遠山在殺了裴家老二後的逃亡途中流血過多身亡,現場還有一些沒來得及銷燬的毒品。

證據皆在,她無法反駁。

被徐惠清欺辱踩手的時候,被上門討債的人扇巴掌的時候,她又有什麼資格反抗?

以她現在這個處境,尊嚴連一分錢都不值。

殺人犯和毒品罪犯的女兒的標籤,也許這輩子都洗不掉。

她已經夠糟了,但唯獨在面對裴懊的時候,她還想保留一絲尊嚴。

焦晚寧的嗓子有些乾澀,“裴懊,我們回不去了。”

她狠下心,下床拔出手背上的針管,任由鮮血湧出。

“過去這麼久,其實我都已經忘記你了,希望你也能向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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