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桂芳與他共事多年,瞭解他的脾氣和為人,半是認真半開玩笑道:“老莊,小姑娘年輕,架不住你這麼熱情。你少來我們這兒串門,把小谷嚇跑了就不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要是莊聰上點道,我何至於此。”莊海勝假裝倒苦水。
“哼。”席桂芳冷笑,“年輕人想談,老一輩少插手。就你這樣,穀雨可不敢跟莊聰談,鬧個彆扭回頭單位人全知道了。你也不是省油的燈。”
莊海勝不屑:“小姑娘年輕,涉世不深,不知道外頭野狼有多兇猛。像我家這樣父母雙職工,孩子體制內老師,打著燈籠都難找。”
席桂芳不給他面子:“你這樣的家庭雲海多了去,也不知道有什麼可驕傲的。你這樣一上班就過來找人,說難聽點的是職場騷擾,可注意點兒吧。”
走在外面的穀雨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她知道肯定是莊海勝在背後蛐蛐自己。鬱悶之餘,她給陳語夢打電話約早飯。
陳語夢正無聊得摳腳,聽到她的邀請很高興:“我們去吃早茶吧,吃到中午你就回去睡午覺。”
穀雨應下。約的地方在瀚海廣場,有點遠,得打車過去。
她到的時候,陳語夢才剛化妝。等得有點無聊,廣場上有一輛獻血車,她打算去獻個血好了。
做登記時,後面呼啦啦來了一群人,又是白色軍裝。穀雨抬頭看去,不期然對上衛釗的視線。
穀雨沒有一點心虛,倒是滿眼的怒火。
衛釗沒認出她來,那天美少女化著濃厚誇張的妝,今天的穀雨馬尾素顏,還帶著一副黑框平光眼鏡。察覺到她的敵意,他倒沒放在心上。
今天支隊安排集體獻血,身體沒有異常的人都過來參加。
站在他後面的盧逸俊和和喬鑫興奮地推搡:“哎,你猜她看的是誰?”
“要不是我的話,肯定也不是你。”
喬鑫理了理自己的寸頭,期待地說:“一會兒找機會去要個微信號。”
衛釗回頭,只看一眼不說話,強大的壓迫力就能讓兩個小年輕閉嘴。
穀雨的仇意沒有得到回應,她撇撇嘴,收回目光。她在心裡說,他不回應也好,不然非得吵一架。不吵自己意難平,吵了的話,還是她理虧。
做完檢查,工作人員問她:“你吃早餐了沒有?”
穀雨搖頭:“還沒有。”
工作人員驚諤:“來獻血不吃早飯可不行。來,這兒麵包和牛奶,你領一份,吃完歇一會兒再抽。”
穀雨接過牛奶和麵包,走到離獻血車有點遠的地方吃。
副政委陸思遠拿著事先打印好的名單遞給工作人員:“這是我們單位人員清單。”
工作人員接過來禮貌地向他道謝:“那就先請衛釗過來吧。”
作為艇長,衛釗身先士卒。工作人員給他量血壓,他的視線落在方才那張登記表上。
“穀雨”兩個字,讓他皺起眉頭。工作人員看他這個表情,緊張地問道:“怎麼?是哪裡不舒服嗎?”
衛釗搖頭:“不是,是想到一件事情,我沒問題的。”
他看著遠處那個吃麵包的女生,有點不太確定,把登記表抽出來:“我看看這個表。”
因為他穿著軍裝, 工作人員對他產生天生的信任,就沒阻止他。
衛釗在登記表上看到了穀雨的工作單位。前天在派出所,他記下了她的名字和工作單位。
回到單位又查了一下她姨夫的服役記錄,確實是從艦艇大隊轉業出去的。有了這層加持,她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