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從街道的另一邊傳來。
聲音驚醒了呆滯的人群，如受驚的鳥群般，開始向四處逃竄。
“趴下！”
王閒轉身立刻拉著正在發呆的葉彌月立刻走到了地鐵的內側。
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陣宛若地震般的顫動。
過了好一陣，直到沒有動靜後。
兩人才緩緩從滿是塵埃地面上爬了起來。
剛起身。
“嘶嘶——！”
陣陣猛烈的抽氣聲，陸陸續續從周圍傳來。
待到葉彌月看向對面街道的場景，也不由捂住嘴，瞪大了眼睛。
城市上方的離子防禦罩，也被擊穿了好幾個窟窿。
只見對面，十幾米外的繁華商業街，瞬間成為了一片廢墟。
更可怕的是那落針可聞的死寂！
道路中心的欄杆，成了一條清晰的分界線。
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那廢墟中，還落著數根血紅色的羽毛，每一根都像是一柄勾魂利刃。
僅僅只是幾根羽毛帶來的餘波，便已經瞬間讓一條街道化為廢墟。
幾無生還。
“前世的報道說只說死傷上千…”
王閒沉默。
上千…
一千是上千。
可九千…也是上千。
這時。
周圍門市外的音響，以及後方大廈中央的巨型廣告牌忽然變化：
“注意！注意！這裡是蓉城戍衛安全局，現在發佈一項緊急通知：我市遭S級異獸空襲，臨時進入戰備狀態。請天府街區，紅星街區，東來廣場等附近的市民前往就近的防空洞避難…”
“白鴻天宗師已經出戰迎敵，請廣大市民不要驚慌……”
“三境以下的武者，不要隨意進入災難區救援，以防受到二次傷害…”
“消防救援隊，戍衛特武，救護車會在半小時之內抵達受災區…”
……
街道上的眾人恍然驚醒，趕忙有序排隊靠著街道，前往不遠處的防空洞走去。
王閒看了一眼完好無損的葉彌月，正鬆了口氣。
忽的。
排隊的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
“你們看，那廢墟里面好像還有人沒死…”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
果然看到了一道小巧的身影，正蜷縮在一棟商場的三樓陽臺。
只是那陽臺孤零零的，四周已經破爛不堪，搖搖欲墜。
周圍還燃起了熊熊大火，濃煙滾滾，所以很難看清。
說話的人，明顯是一名武者，視力驚人。
“好像是個小孩子…”
原本還算有序的隊伍，瞬間就停了下來，嘰喳議論不斷。
卻並沒有人離開隊伍。
“沒有三境以上的武者嗎？”有人開口問道。
聲音一齣，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消失，一個個都沉默了下來。
直到，人群中，一名女子忽然扭頭問著身旁的大漢：
“雄哥，你不去試著救一下那個孩子…”
“你只要翻過那道欄杆，衝過去跳上陽臺，把那個小孩子抱下來…要不了多久吧？”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道路中央，那道橫擱兩地的欄杆。
翻過去，很容易。
眾人視線匯聚。
大漢臉色一僵，皺眉道：
“救什麼救？咱們普通市民聽從廣播指揮行了，不要隨便去救援，給官方添亂。”
“知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大漢指了指那片廢墟：
“S級異獸都帶有天然能量氣場，它們落下的羽毛依舊散發著強橫的威壓，而且還會溢散出特殊的‘煞氣’。一旦煞氣入體，就會侵蝕武者的肉體，失去自我…”
“沒有身著專業的武鬥護具和靈裝，還要承受精神威壓，你一個婦道人家根本不知道那邊有多危險！”
“而且萬一再落下幾根羽毛，甚至會當場身死！”
“人家廣播都說了，三境以下的武者，不要隨便去救援…”
大漢還沒說完，女子小聲道：
“可你不是三境武者嗎？”
大漢呼吸一頓，淡淡道：
“我生命力989點，沒達到1000，不算三境武者。”
武者境界，以後天生命力為基準。
生命力越高，綜合素質就越強。
入境武者的標準，就是10點。
二境100，三境1000……
“可你不是已經通過三境武者考核了嗎？”女子眼神充滿希冀。
大漢立刻憋得臉紅脖子粗，吼道：
“我要是死了，以後你們怎麼辦？趕緊走！”
女子愣了愣，沉默了下來。
“你老公其實沒錯，我們不用多管…”
“對啊，現在去就是添亂的…”
“這種救援，需要專業的救援隊來才行…”
“沒錯，廣播都說了，半個小時之內就會來，說不定已經要來了…”
……
眾人紛紛開口。
像是在安慰大漢和女子，也像是在安慰各自的內心。
可看著道路中央的欄杆。
聲音越說越小。
事實上大家都明白，一個小孩子，別說堅持半小時了。
生命消逝，不過就是分分鐘鐘的事情。
但這並沒有錯。
在場其實不乏三境武者。
那道欄杆，想要跨越何其簡單？
只是。
剛才S級異獸現身的瞬間，已經抽走了所有人的勇氣。
一米多的欄杆很矮，內心砌成的恐懼卻太高。
葉彌月緊緊拉著王閒的衣袖。
她輕輕咬著牙齒，餘光看著那片廢墟，卻不知在想著什麼。
那是她回家常走的一條街……
若是自己再早些來…
忽然，拉著的衣袖一鬆。
卻發現王閒已經停住了腳步，走出了隊列，面向前方。
葉彌月看得眼睛一跳，趕忙用一隻手拉住王閒的手臂，急道：
“王…王同學，你做什麼？”
“你說呢？”王閒看向前方。
“你別胡來…”葉彌月心臟一跳，趕忙用另一隻手，也拉住王閒的手臂，“這不是我們能幫忙的。我不會讓你做這種傻事的！”
“這可不是落水救人…”
人家三境武者都不敢…葉彌月想都沒想過這種事情。
“放心，我有把握。”
王閒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葉彌月一怔，卻依舊沒有鬆手。
見此，王閒也沒直接掙脫，而緩緩道：
“葉同學，你說，我是誰？”
葉彌月給這話問有點懵，吶吶道：
“你是王閒呀…蓉城武高的學生…”
王閒搖搖頭，在懷中摩挲一陣，掏出一張摺好的畫紙。
他將畫紙攤開，指著畫中英武非凡的男子，咧嘴笑道：
“我是未來的武神！”
話音落下。
葉彌月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張畫紙，似有萬般思緒，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雙手也鬆了鬆。
“作為未來守護人族，保家衛國的武神…”
王閒將畫紙遞給葉彌月，緩緩脫下外套，“如果見人不救，遇獸而怯……”
他頓了頓，凝視著葉彌月躲閃的目光。
“那就辜負了這畫紙主人的心意……”
“我，還能成為武神麼？”
葉彌月低下了頭，臉頰微紅。
“拿著。”
王閒將畫紙放在葉彌月手中。
“你…你給我做什麼…”葉彌月下意識鬆開雙手，雙手接著。
“幫我保管好，等我回來後，再送給我。”
說罷，王閒一把扔下外套，衝了出去。
不過一個箭步單手撐，就跨越了那一米的欄杆。
從天堂，跨入地獄。
也跨越了眾人心中那堵恐懼的高牆。
葉同學。
救你，是因為我是王閒。
救人，是因為…
我曾是藍星曆史上第一位舊武八境的半步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