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淑貞一邊撿起地上的衣衫隨意地披罩在身上,又見了床頭那袋銀子,朝錢袋子猛親了幾口方才沉沉睡去。
自從昨日放風箏回來之後,雲婉的眉宇間總是有些莫名擔憂。
昨日在湖邊遇到的男子是誰,怎麼說認識自己。可她分明連此人的面都沒見過!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說謊,那裡面摻雜著道不明的濃烈情愫,有深厚的愛,也有顯而易見的恨意。
“婉婉,你再這麼愁眉苦臉的,我畫出來的你,可也就是愁眉苦臉的了。”
看著趴在湖心亭欄杆上的雲婉皺眉出神的樣子,江嚴笑道。
差點忘了,表哥正在給自己畫像呢。
雲婉急忙擺好姿勢,笑得甜甜的。
江嚴筆下一頓,心緒也有點擔憂起來:婉婉莫不是在憂心成親的事情?看來如此倉促籌措婚事,確實是太急了,她剛從汴州回來,理應應該讓她在姑奶奶這多陪陪才是。
看來,等會兒回去的時候,得同姑奶奶商議一下,要不再把訂親日期往後延緩些?
春夏端來一壺暖茶,見著了江嚴給雲婉畫的畫像,只見畫上的雲婉巧笑倩兮,栩栩如生。
春夏忍不住驚呼道:“天啊,表公子這畫得也太像了吧!小姐你快過來看看呀!”
雲婉過來看了畫,也笑道:“表哥你都快把我畫成天上的天仙了,我哪有長成這樣的呀。”
江嚴見她舒心地笑著,心中也鬆快了許多。
“不是我畫得好,是婉婉在我心中便是如此模樣,心中怎麼想,手下便怎麼畫了。”
他一番話說得自然,彷彿很自然地脫口而出,正是他此刻正在想的心裡話。
聽的人卻面上一紅,春夏也識趣地退了下去。
東宮,書房。
趙烈今天沒敢主動跟太子說一句話,不僅是他,整個皇城司,乃至整個東宮,都沒人敢主動跟太子搭話,全都唯唯諾諾,恭恭敬敬。
誰看不出太子今天的心情不佳呀!
那種表情簡直是要把所有人都殺光才開心!
“放開我,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一想到昨天的場景,少女的反抗話語,那驚恐躲避完全看向一個陌生人的眼神,令聞玉璣感到刺痛又震驚。他從來沒想過,這一句普通的話會對自己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他本想著等到侯府的生辰宴再去拜訪,沒曾想在賞春宴上偷溜出去的空隙,便遇到了雲婉。
他實在忍不住,忍不住不靠近她,忍不住不親近她,他甚至想把她緊緊箍在懷中,不讓她再離開自己。
他甩開心中莫名的感覺,陷入太師椅中。
隨手打開一本賬冊,是臨安最大的絲綢鋪子的近日出入賬。
其中最大的一筆採購單子,正是來自英國公府。
絲綢五十匹,各色十匹。
英國公府一下子採購這麼多絲綢,要做什麼?
聞玉璣眉頭一皺,心中隱隱不安,對門外吩咐道:“趙烈,取車,去絲綢店,查賬。”
絲綢店的掌櫃見大東家親自來,面色還不佳的樣子,偷偷用袖子擦了把汗。
他不知道大東家乃是當朝太子,只知道大東家背景極大。
趙烈給掌櫃地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要他小心說話。
掌櫃心中忐忑,心想自己的賬來來回回對了好幾遍,這才送到東家手上,按理說應該不會出什麼差池才對。
“大……大東家,您怎麼來了?”
掌櫃心中忐忑,話都說得不利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