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汐沒有作答,纖腰繃若弦弓,坐在他腿上靜若鵪鶉。
即便她能做好,她也不會去做,免得還有下次。
而且她也明白,楚燼對她只是見色起意,如果自己不加以拒絕,恐怕他會得寸進尺。
天子對姝色的眷顧,素來不過三秋之約,
更遑論她只是一個毫無身份的婢女呢,
若她凡事都選擇順從,那帝王的熱情不會超過三刻鐘,爽完便扔。
最後死在哪個犄角旮旯都不知道。
千萬種女人千萬種美,帝王不會寵幸一種,他要權衡朝中利弊,也更不會對一個花瓶長情。
俘獲帝王心,任重而道遠,她不急。
楚燼也不急——
“蓉妃娘娘到。”
聞聲,芸汐趕忙離開帝王膝,與穆青月以及其他宮人一同行禮。
“參見蓉妃娘娘。”
蓉妃端著九翬【hui】四鳳的儀態,扶著六個月的身孕,被眾多宮人簇擁而來。
看到楚燼後,她剛要俯身行禮,便被楚燼抬手製止:“這些虛禮以後就免了吧,過來坐。”
“臣妾謝陛下。”
蓉妃剛小心翼翼在他身邊坐下,楚燼便開口嗔怪:”太醫晨間才報過你胎息不穩..你又這般不顧身子亂跑,該當何罪?”
蓉妃眼波瀲灩恰似春塘水,柔情膩膩:”臣妾冤枉啊,陛下兩日未曾踏進宜春宮,皇兒想父皇想的緊,便整日折騰臣妾。”說到一半,她又輕輕扶著肚子,柔聲嬌嗔:“你看,當著他父皇的面,還敢踢臣妾肚子呢,哼,真是個不安分的小龍駒,等你出來了,看母妃怎麼懲罰你。”
楚燼朗聲一笑:“你呀你,都快當母親的人了,怎麼還跟個的小姑娘似的。”
蓉妃羞赧一笑,輕喃了聲“陛下…”
“蓉兒這般心性,倒讓朕想起來你剛入宮的那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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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兩人便你儂我儂的聊起了當年之事,似乎忘了眼前還跪著一地人。
過了好一會兒後,蓉妃才像想起什麼似的,皮笑肉不笑開口:“哎喲,瞧本宮這記性,一見到陛下,就什麼都忘了。”
“都快起來吧。”
“謝蓉妃娘娘。”
等眾人起身後,她就將目光落在穆青月身上。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謝姐姐掛念,嬪妾這身子…。”還未說完她便抵唇乾咳了兩聲。“嬪妾還是迴避一下吧,免得給姐姐傳染了病氣兒。”
蓉妃望著她有些蒼白的面色,一揮手:“不妨事,本宮庫裡還有一株陛下賞賜的百年老參,本宮也用不著,明日就差人給妹妹送來溫補一下。”
“多謝姐姐美意,”這般貴重之物…咳咳…嬪妾福薄恐難消受…”
楚燼接話道:“朕賞賜給你的東西你就留著自己用。”說罷又吩咐周福海:“回頭知會太醫院一聲,讓他們務必盡心盡力治好穆才人。”
“奴才遵旨。”
幾人又寒暄了一陣後,楚燼便帶著蓉妃離開。
方才那些話裡有幾分真情,又有幾分假意,在場眾人都心照不宣,
反正都是御前作態,又何必較真呢?
得虧穆青月是個小透明,不然蓉妃今日不會給她好臉子。
隨後,穆青月便讓芸汐以及其他宮女坐了下來。
難得吃一回御膳,那就讓大家都嚐嚐鮮吧,畢竟這些人都跟著她吃糠咽菜三個多月了。
荷香狼吞虎嚥間含糊道:”芸汐姐姐當真玲瓏心思,不僅引得聖駕親臨,連咱們的月例膳食都添了兩成。”
穆青月執箸的手微頓,玉粳飯裡映出她寡淡的苦笑。
主弱僕強,在這六宮之中,恐怕也只有杏花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