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宸輕咳一聲,神色略顯不悅:“林家是林家,清顏是清顏,她與我青梅竹馬,我信她絕非那樣的人。”
“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怎麼還這般看不透,”彭鈺搖了搖頭,“算了,左不過是你的內宅之事,為兄不便多言,我這就先回去了。”
經彭鈺這麼一番言語,謝宇宸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痛快,猶如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一轉頭,便瞧見了地上兩塊手絹上面堆著合歡花,小廝劉樹彎著腰,小心翼翼地道:“剛才程通房主僕二人在採集合歡花,說是睡不好,要這花入藥呢?”
謝宇宸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沉默片刻後,輕聲吩咐道:“你將這些花送到程通房的院子去吧。再到我書房拿一瓶上等金瘡藥一併送過去。”
劉樹把東西送到了清竹軒,前腳剛離開,後腳李氏的表侄女蘇婉便臉色鐵青了走了進來。
“喲!程通房好大的本事!” 蘇婉一進門便冷哼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問蘇小姐安,請恕我有傷在身,不能相迎!還望見諒!”身為府裡最末等的通房,見著表小姐,自然是要行禮問安的。
蘇婉冷哼一聲,便坐下了,“程通房,你青天白日,在外男面前與世子摟摟抱抱、舉止輕浮、成何體統?你簡直把咱們侯府的臉都丟盡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這般急不可耐。你真是下賤!”
程卿輕笑一聲,這個表小姐,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這些天,廚房剋扣自己的吃食,定是蘇婉的手筆。
“蘇婉小姐莫不是忘記了,你雖然在這裡住了好幾年,可說到底,也只是侯府的客人,至於世子跟我如何?怎麼樣也輪不到蘇婉小姐置喙吧。
再說了,蘇小姐身為大家閨秀,難道連非禮勿視、非禮勿言的道理都不懂嗎?”
啪!
話音剛落,蘇婉便怒不可遏地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程卿的臉上,手指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惡狠狠地啐道:“賤人,你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等世子妃進了門,我一定勸她將你發賣了到窯子裡去,讓你被萬人騎!”
說完用力的甩開程卿,氣沖沖地走了。
程卿氣得七竅生煙,若不是屁股疼的厲害,無法起身,她真想上去給這個女人來一頓暴揍。
早就聽聞蘇婉對謝宇宸芳心暗許,看來傳言是真的。
如今自己成了世子的通房,在她看來,可不就是她的情敵嗎?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程卿猩紅的雙眼透出一股狠厲。
再過三日便是李氏舉辦的賞花大會。
今年的秋日宴上,皇后將要為太子選妃。
李氏舉辦這場賞花大會,邀請長公主和京中眾多貴婦貴女們出席,便是為了給自己的女兒謝琳琳選妃造勢,好讓她能在眾多貴女中脫穎而出,嫁入東宮。
程卿心中暗自盤算著,到時候,定要讓你蘇婉嚐嚐從雲端跌落谷底的滋味,讓她知道得罪自己的後果。
程卿受傷後,謝宇宸的心中不知為何,竟隱隱泛起一絲愧疚。
於是,他便吩咐廚房燉燕窩給程卿補身子,也算是對那日的不小心推搡做一個補償。
“玲花,這燕窩的味道怎麼如此寡淡?”程卿放燉盅擱上桌案上。
寧遠侯府用的都是頂級的燕窩,按理說應該是綿綢絲滑口感極佳才對,可眼前這一碗燕窩吃起來就跟糖水一個樣,口感連程卿在現代買的尋常燕窩都比不上,莫非是負責採買的管事中飽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