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來了。”
褚非羽著一身妃色對襟羽紗裙,青絲堆砌挽成朝雲髻,喜鵲登梅簪尾墜著一瓣紅寶石梅花,低頭間映照著她粉嫩桃腮。
她看著太子景淮淵掀起落地蓮花罩垂掛的珠簾,繞過榻尾緙絲屏風徑自邁入,也不起身請安,就那麼懶洋洋的抱怨。
太子一身玄青袞龍袍還未換下,腰間嵌寶革帶襯得身姿愈加長身玉立,額頭上還帶著薄汗,一看就是自外面直接來了她這裡。
景淮淵望著她豔絕的小臉滿是不開心,“嘖”了一聲,勾過她的腰順力攬起她,“你這又發的什麼脾氣?”
“你這一來,明早請安,我又要聽些酸話,想想就倒牙。”
主要他昨晚剛來過,今日她對他那把子力氣沒有剛需。
褚非羽推著他的胸膛不悅,“你去沐浴,身上好熱。”
“就你嬌氣。”景淮淵知她就是耍小性子而已,也不放心上,摸把她的臉,又涼又滑,手感極佳。
待他去沐浴,褚非羽隨意往榻上一歪,繼續看起手中話本。
難得的是,這志怪話本不是歌頌狐妖書生膩膩歪歪的愛情。
而是降妖除魔的俠義驚悚故事。
屋內只有搖風幾不可聞的吱呀聲與翻動書頁聲。
絲絲涼風被搖風自冰鑑孔內攏向她,褚非羽彷彿回到開著空調縮在被,抱著手機,一邊瑟瑟,一邊又忍不住繼續看盜墓小說的歲月。
“主子。”織星的聲音將她在沉浸中驚醒,她將一透粉琉璃小盞放在小几上,“殿下著人送來的楊梅,您嚐嚐?”
楊梅在宮裡也算的上是稀罕物,只因產自西南,路途遙遠,不易保存運送。
褚非羽拿起一顆放進嘴裡,酸甜多汁,沁涼解暑,忍不住滿意的輕眯了眼,連帶著對景淮淵的不滿也散去幾分。
在一旁的織星見她吃的開懷說道,“聽說東宮攏共就得了兩簍,太子殿下留了一簍,賞了太子妃半簍,剩下的半簍都進了咱們這。”
“嗯。”褚非羽不在意。
都給他做小老婆了,一點楊梅還要感恩戴德?
嘁!
織星覷眼她的神色:“這東西就是鎮著也放不了太久,是不是給賀良娣,宋良娣她們送一些?”
“張嘴。”褚非羽看著她笑眯眯的說。
將一顆楊梅塞進織星張成圓形的嘴裡,她肉乎乎的臉蛋被撐得鼓鼓,像是一枚小倉鼠。
“好吃嗎?”
“好呲。”織星含糊道。
“好呲為什麼要分給外人。留出一些壓成汁喝,剩下的你們分了罷。”話畢,褚非羽又自顧自吃起來。
笑話。
男人共享就算了,美食憑什麼分享,又不是拼好飯。
遇上那不識好賴的,還以為她是在炫耀呢。
總歸她又沒打算和後院這些女人交朋友。
憑她大褚和親公主這吉祥物身份,只要不是擋了她們的路,她們便不會鬥到她這裡。
她完全可以處在超然的看客地位,隨她們去爭鬥。
就當在看真人版宮鬥劇。
可現實是,進這東宮也有三四個月了。
在寵愛這方面,她佔了半壁江山。
後院那些女人,除了口舌上逞逞快,倒也不能明火執仗的磋磨她。
需要防備的不過是那些見不得光的陰私手段。
一旁的織星不再多言,大概覺得自家公主說的很對。
褚非羽看織星的樣子,忍不住嗟嘆。
織星繪雲是自小跟隨她,相比繪雲的沉穩,織星性子跳脫,心思更單純。
如果跟的不是公主,而是哪個嬪妃,也許早就埋骨在紅牆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