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一起打籃球的幾個兄弟也風中凌亂。
“這哥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
“嘖,還不是看人家長得漂亮,故意搭訕去了。”
“……”
初夏也沒想到他會跟上來,見他匆匆跑來的身影,剋制住心裡複雜的情緒,淡淡地問:“還有事嗎?”
晏舟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說:“我還是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
哪怕已經脫粉,但初夏依然很瞭解他,一下猜出他話裡的意思,所以也順手幫了這個忙,“好吧。”
兩人並肩一起走,初夏沉默無言,還是晏舟率先挑起話題,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初夏。”
“我叫晏舟,哪個專業的?”
初夏如實回答:“我是大一新生。”
“大一的?今天來報到啊?”
“不是,我是陪別人來的。”
他點了點頭,眉眼含笑:“這樣啊,那我應該叫你學妹了。”
初夏也以微笑回應,又走了一段路,直到離球場有段距離後,才又開口:“學長,我已經帶你出來了。”
晏舟雲裡霧裡:“嗯?”
初夏直截了當地挑明他的目的,“我知道你不想打球了,所以幫你脫身。我沒有被球砸到,你去忙你的吧。”
“……你怎麼看出來的?”
晏舟有些詫異,心想著自己表現得也沒這麼明顯啊。
他來了興致,想要和她聊天,然而後者並沒有這個意願。
初夏也沒回答他,只是說了句:“我還有事,先走了。”
前世做夢都想見到的人,要靠砸錢才能見到的人,在此時,真真切切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她想要和他說話的心情,一點都沒有了。
哪怕這時候的他,什麼都沒做。
初夏不等他回應,轉身想要離開這裡,可剛走沒幾步,便迎面撞上了……
林澈。
頂著一張全世界都欠他錢的臉。
初夏心猛地一跳。
小道消息說,這兩人大學時期關係還可以,因為有個共同的白月光關係崩了。初夏覺得這套說法很扯,所以不信這些,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所以她一直相信飯圈說法——這兩人關係就沒好過,上大學期間也很差。
這會兒這兩人碰上了,那還得了?!
“你怎麼來了?東西收拾完了嗎?”初夏佯裝不知情,實則慌得一批,試圖自然地化解此時的尷尬。
然而身後晏舟的聲音又傳來——
“林澈?”
初夏:……嗯嗯嗯?什麼情況?說好的死對頭呢?
晏舟從後面走過來,又走到初夏身旁,笑著問:“原來你是陪林澈來的啊?”
初夏怔愣住,懵懵地點了下頭,然後目光轉移到林澈身上,後者對晏舟的出現也並沒有表現出多抗拒的樣子。
甚至還和他打了聲招呼。
晏舟又問林澈:“她是你妹妹?還是?”
林澈停了兩秒,說:“鄰居家的妹妹,託我照顧。”
晏舟恍然大悟,神色明朗,沒再多問,寒暄了幾句後,便離開。
走之前,又瞥了一眼初夏,彎唇:“那我走了,妹妹,下次再見。”
初夏:“……嗯。”
這裡只剩林澈和初夏兩人。
初夏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林澈沒回答,直白地問:“請問,我給你的手機,是擺設?”
“……”
他聲音冷若冰霜,和這秋老虎時節形成巨大的反差。毫無感情的語氣裡,愣是聽出了濃郁的火藥味。
初夏心覺不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一看,頓時傻眼——
林澈剛才給她打了兩個未接電話,又發來了三條短信。
3:30:【你在哪?】
3:35:【?】
3:40:【回話。】
“……”
初夏倒吸了一口涼氣。
糟糕,手機剛才不小心調成靜音了。
他對她的防備好不容易消了點,這個節骨眼,可不能惹到這個“行走的續命良藥”。
“對不起哦,”她好聲道歉,“剛才我在逛校園,可能周圍很吵,我沒聽到手機提示音。”
林澈懶得聽她的解釋,丟下一句:“你要是不需要手機,可以還給我。”
“……需要。”
他沒再理,自顧自往前走。
初夏對他和晏舟的關係好奇極了,追上他的腳步,忙問:“剛才那個人,是你朋友嗎?”
林澈:“算是。”
原來小道消息說的是真的……那他們有個共同的白月光也是真的嗎?最後也會因為白月光關係崩裂?
嘖。好戀愛腦的兩個人……
她心想,如果小道消息是真的,那希望這位白月光可以晚點出現,起碼等到她那該死的任務解除之後。
這樣她到時候就可以毫無負擔地吃瓜看戲了。
別說,她還真的挺好奇,這位白月光是怎樣的神人,能讓他們兩個這樣喜歡得死去活來。同時,也好奇他們兩個戀愛腦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
傍晚,林澈喊上李昂和梁奇,四人一起到校外的餐廳吃晚餐。
吃飯期間,梁奇一口一個初夏妹妹,別提多親切。
但這肉麻兮兮的稱呼愣是讓初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最後終於忍不住制止他:“還是叫我初夏吧。”
“好,”梁奇大大咧咧地應允,又問,“誒,初夏妹妹,你有QQ嗎?”
“……沒有。”
那個年代還沒有微信,大家都除了短信,基本上都用QQ聯繫。
梁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那時候的年輕人,人手一個或者多個QQ啊,每天空間互踩,代碼裝扮空間,玩QQ秀,和各種遊戲。
居然還有人沒有QQ的?
梁奇逗她:“妹妹,你上個世紀來的吧?”
李昂看向林澈,問:“你怎麼都不給人家申請一個?”
林澈毫不在意,“申請這東西幹嘛。”
“當然是方便聯繫了,”梁奇說,“她開學了不得交新朋友啊?難道都發短信啊?”
初夏覺得有道理,放下筷子,用商量的語氣問他:“我能申請一個嗎?”
林澈默了片刻,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半晌才應了聲:“知道了。”
當晚,他沒有回宿舍,和初夏一起回到了家。
進家門後,初夏邊換鞋邊問:“你為什麼不回宿舍?”
林澈內心:因為我是冤大頭。
“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初夏換鞋的動作忽然停住,怔怔地抬起頭看他。
這傢伙什麼時候也會這麼認真地說話了?還這麼肉麻。
可下一秒——
林澈:“畢竟我家裡值錢的寶貝不少。”
“……”
哦。這才是他。
初夏沒好氣地回應,“……你放心吧,我不是那麼沒品的人,誰饞你家的寶貝。”
說完,她起身,又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我只饞你的身子。”
當然,這句話,她沒敢大聲說出來。
“你說什麼?”
林澈沒聽到她的話,只看到她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
初夏當然不可能告訴他,隨口扯了一個極為敷衍的謊,“我說你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