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抬起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慕雲念沒有察覺我的異樣，拉著我的手放在嘴邊親吻著。
“阿笙，小寶出事後你一直很傷心，我看著就心疼，與其這樣，不如我們再養一個正常的孩子。”
質問的話就在嘴邊，卻被我悉數嚥下。
沉默半晌，我才試探著開口：
“念念，我不想養別人的孩子，不如以後我們再生一個好嗎？”
她瞬間變了臉色，一把將我推開。
“你在胡說什麼！”
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她放緩了聲音，眼神卻不自覺閃躲著。
“阿笙，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調養好身體，我不忍心為了一個孩子再折騰你。”
“小寶這種情況，將來也需要人照顧，正好今天醫生說，接受你獻血的人想找人領養自己孩子，所以我才……”
“你放心，只有小寶才是我親生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她考慮。”
我的心臟彷彿被人攥住一般，疼得厲害。
她奪走了女兒的一切，連一點愛都不肯留給她。
還口口聲聲為孩子考慮。
裝了這麼久，怕是連自己都給騙了。
再開口時，我已恢復了平靜。
“好，我知道了，你安排就行。”
慕雲念喜極而泣，俯下身吻住我的額頭。
我強壓住喉間泛起的血意，淡定的微笑著。
一顆心卻早已經支離破碎。
她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藉口要找醫生討論我的後續治療，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我裝作沒看到門外正帶著一臉挑釁看向我的程宴。
只顫抖著手拿起慕雲念放在我床邊的手機。
結婚八年，我從未檢查過她的手機。
就連密碼設置的都是我的生日。
可裡面的壁紙，早已不是我和她的婚紗照。
而是變成了她和程宴一家三口的合照。
我強忍著心酸，點開聊天記錄。
對話框裡，密密麻麻上千張照片。
全都是慕雲念和孩子的合照。
恍惚間想起女兒剛出生時，我提出想照一張全家福。
她卻隨口敷衍我：
“小寶還這麼小，照什麼全家福，等以後長大了再說吧！”
我天真的以為她不喜歡拍照，只敢趁著她熟睡，把孩子抱到她身邊偷偷拍下一張合照。
可現在我才知道，她不是不喜歡拍照。
只是不喜歡我的孩子而已。
指尖微顫著劃過那些照片。
卻無意間翻到女兒生日宴前一晚發來的一條視頻。
我的女兒正被程宴的孩子壓在身下欺負。
視頻裡，還有顧笙委屈至極的哭訴：
“宴禮，顧笙的女兒這麼小就會還手，等她長大了，還指不定怎麼對我們的孩子!”
“怎麼辦啊，我好擔心啊！”
我渾身顫抖著，幾乎握不住手機。
明明我的女兒什麼也沒做錯，卻因為程宴的一句話，就被毀掉了一生。
我用力咬住唇，剋制住洶湧的恨意。
這樣的女人好髒好惡心，我也不想再要了。
整顆心涼的透徹，我扔掉手機，給遠在國外的師姐打去電話。
請她幫我聯繫可以進行康復訓練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