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太監大多狹隘自私還事事攀比,在宮裡攀比誰得了貴人們的恩寵,比誰的地位高銀錢足,有幸出了宮安宅的那批又比誰的房子大,家裡奴僕多,娶了妻妾的更是比誰的妻妾貌美,數量多…
阿梅驟然被安生的話嚇得瑟縮了一下。她不知道夫君為什麼突然生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更不敢說話,惶恐無助的看著臉色突然變得陰沉可怕的安生。
安生看著阿梅惶恐的可憐模樣,內心突然煩悶起來,恨鐵不成鋼的咬了咬牙:“咱家雖是閹人,被世人所不容,可就因如此,誰瞧不起咱們,咱們就更要比他們過得好,更要比他們有權有勢!讓他們都求著咱!把他們都踩在腳下!”
面對喜怒無常的夫君,阿梅怯怯的點點頭,她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總之,阿梅覺得自打她從爹爹那裡回來,夫君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阿梅不懂,乾爹不在家,一時間整個安宅沉浸在一種低壓的氣氛之中,壓的阿梅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好在很快夫君就出門辦事了,安生一走,阿梅終於鬆了一口氣。
安生回宮當值了。
安家和阿梅剛來的時候一樣,只剩下阿梅和安貴兩個人。
中午,阿梅和乾爹吃完飯,阿梅勤快的給乾爹沏上茶,然後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忍不住開口:
“乾爹,夫君在宮裡是做什麼的呀?”
說阿梅不好奇是假的,安生沒走的時候,安生不說阿梅自然是不敢直接問,這不,安生一走,阿梅就忍不住問乾爹了。
安貴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行,咱家就給你講講,不過乾爹先問問你,你知道什麼樣的太監能出宮在外置辦家業麼?”
阿梅還真不知道,不過,阿梅也不算傻,她想了想,回答:“肯定是很厲害的太監,才能從宮裡出來。”
安貴輕飄飄的嗯了一聲:“算你說的對,閹人能在宮外安家,需得有兩個條件。首先的,也是最重要的,是主子寵幸,賜了恩寵能出的了宮!單單這第一條,那便是千里挑一了。”
阿梅瞪大了雙眼:“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那便是銀子了,你道在這京都寸土寸金的地方,買個宅子,再買一批丫鬟僕從是簡單事麼,哪哪不都得花銀子?”
阿梅吶吶點頭:“嗯,是這樣,原來,夫君這麼厲害。”
就聽安貴繼續道。
“生兒自然是厲害的,他年紀輕輕做到掌事太監,又得了貴人恩寵能在宮外安家,其中付出的艱辛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現在年紀輕,凡事要做到不露鋒芒,謹小慎微,才能活到的長久。”
阿梅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突然想起夫君之前說的那句話。
當時夫君問自己怕不怕死,她說怕,然後夫君說:“怕也沒用,既然進了安家,那你的命就不是你說了算的了,咱家在宮裡給咱們一家掙前程,掙的好咱們就都好,掙不好咱們可就得都去死,而且是不得好死,到時候可別怪咱家沒提前和你說清楚。”……
阿梅突然有些明白了什麼,眼圈一下子紅了,她是這麼說的。
“乾爹,夫君好辛苦,不光是為了自己,還要為了我們。”
阿梅這看似無心的一句話,落在安貴的耳中卻震耳欲聾一般的沉重,安貴心中念嘆,混濁的目光久久落在阿梅身上,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