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霜不知所措，她從前的癸水都是規律的，近來許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開始不規律起來。
她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忽然來癸水，東西自然更是沒有準備。
“娘子？”
李之晏聽見屋裡沒有了動靜，可是蘇雲霜並沒有來讓自己回去，他擰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蘇雲霜深吸一口氣，咬著唇，慢慢挪到門後，遲疑推門。
眼睛一閉，將寫著字的木板遞給李之晏，不敢看他是什麼表情。
【能幫我問娘拿月事帶嗎？】
除了李之晏，她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
月事帶？
李之晏神色如常的將木板還回去，看來今晚上的洞房夜註定要泡湯了。
“等著。”他二話沒說直接去找黃氏，“娘，雲霜需要兩條幹淨的月事帶。”
黃氏愣了愣，沉默點頭，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我去給她煮紅糖水，她要是身體不舒服，你多看著點。”
見兒子似乎沒有明白，黃氏嘆氣不得不多教兩句，“女人來葵水這段時間，容易乏累，小腹可能會疼，脾氣也可能變差。”
李之晏不懂，但李之晏記住了。
蘇雲霜用上了月事帶才終於活了過來，不再是站在一動不動的木樁子。
【夫君，今晚，我睡其他地方吧。】
“為何？”李之晏挑眉，“你嫌棄我？”他幽怨地望著自己娘子，彷彿她是個負心漢。
蘇雲霜：……
【我身體不方便，可能會弄髒被褥。】
她每個字都寫得很艱難，不知道要怎麼和李之晏解釋，心裡有點著惱，這人就不能乾脆答應嗎？
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蘇雲霜只覺得情緒快要消耗完，提不起勁來解釋更多。
李之晏靜靜地看著她，“髒了換掉就是，家裡沒有多餘的地方。”
他隱隱覺察到她的情緒不太對，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恍然，原來黃氏說的是真的啊。
【不吉利。】
蘇雲霜自打開始來葵水之後，身邊的人都告訴她，葵水不吉利，尤其是日後成親了，不能讓夫君沾到。
縱然不明白，但這個想法宛如刻在了她的腦子裡。
“有什麼不吉利的，那我曾經上過戰場，豈不是更不吉利？”李之晏不以為然。
血而已，他見多了。
真要是能被血嚇到，覺得不吉利的人，本身就沒有多大的本事。
“你不是累了嗎？先睡吧。”
蘇雲霜靜靜和他對峙，見李之晏是真的這麼想的，一點也沒有妥協的意思，無奈極了。
她破罐子破摔的想，到時候染他一身的血可不要怪自己。
床幔外的紅燭燃燒著，床上的兩人各自躺了一邊，李之晏側身藉著昏暗的燭光看向身旁的人。
蘇雲霜微微蜷縮著身體，儘管閉上了眼睛，還能感受到旁邊猶如實質的視線。
李之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伸手將人攬在懷裡，怎麼這麼涼？
“你手腳好涼，我給你暖暖。”
蘇雲霜身體有些僵硬，自打她回了蘇家後，晚上就沒有睡過暖和的覺了。
這人倒是跟火爐似的，暖烘烘的，她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陷入了熟睡。
李之晏感受到她的手放在小腹的位置，想起黃氏的話，慢慢將自己的手挪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熱源，蘇雲霜微皺的眉心逐漸舒展開來，無意識朝著他的方向靠了過去。
唔，真是甜蜜又痛苦啊。
將人抱得更緊了一點，李之晏也閉上了眼睛，昨晚就沒有怎麼睡覺，白日又忙了一天，精神和身體都已經疲乏。
隨著雞鳴聲響起，蘇雲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即將清醒前被人輕輕拍了拍背，“再睡會兒。”
腦子還沒有醒過來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冬日晝短夜長，她竟然睡到了天亮才醒來？
蘇雲霜瞬間清醒，想要坐起來，不成想沒有成功，她腰上箍著一條胳膊，小腹的位置還有一隻手。
“醒了？身上還難受嗎？”李之晏早就醒了，只是難得的不想起床。
新婚第一日，他覺得自己是可以任性一下的，不就是賴會兒床嗎？多正常。
蘇雲霜微微張嘴，難怪她覺得昨晚上睡得那麼舒坦，一點都沒有感受到涼意，原來竟然是這樣的睡姿。
她整個人都在李之晏的懷裡，腳被他的小腿夾住，手放在他的衣服裡。
感受到掌心的觸感，她下意識蜷縮了指尖，被人連忙按住。
“別動。”李之晏腹部被輕輕劃過，緊了緊，整個人往後縮了縮，聲音有些啞。
她是不是不知道大早上的男人不能招惹？
看著對方乾淨的眸子，李之晏無奈嘆氣，就算她知道，他也沒有辦法怎麼樣。
不過，他記住了，日後總有機會收回來。
【我要起了。】蘇雲霜看著李之晏，無聲說話，這樣的姿勢，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該看哪裡。
不過，他們都成親了，親密一點也可以的吧？
蘇雲霜在默默說服自己，她不是貪戀溫暖，絕對不是！
“唔，是該起了，不過，今日是我們成親第一日，娘子你看在我給你當了一晚上暖爐的份上，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李之晏垂眸看著蘇雲霜，不是真的想要做什麼，就是想逗她，看她臉紅羞赧就覺得，心情很好。
蘇雲霜腳趾摳了摳，不知道他想要什麼表示。
不過，她確實是受益方……
就在李之晏打算放開她時，臉上忽然落下了軟軟的觸感，他整個人頓時僵住，緊緊盯著臉紅的妻子，喉結上下滑動。
他剛才是被親了嗎？
是他娘子親了他？
李之晏眼睛亮亮的，還有些愣神……
蘇雲霜趁機掙開他的懷抱，她要去換月事帶！
繞著李之晏從床頭爬了下去，穿上衣服後偷偷瞅了一眼李之晏，見他沒有往這邊看，挪到櫃子後面，飛快換了新的月事帶。
李之晏整個人仰躺在床上，手掌蓋著眼睛，嘴角咧開，笑得十分不值錢。
原來有娘子是這樣的感覺，看起來還不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