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薇一臉不屑:“可我認為,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
“那宮裡的陛下、太子殿下,還有那些大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賀蓮眉頭一皺,緊緊掩住她的嘴。
“你真是找死。要是這府裡有宮裡的眼線在,你小命都難保。”
馮薇一把扯開她的手,低聲嘟囔道:“這府裡就我們幾個人,哪來的眼線。”
“就是阿母你太過守舊,日日給我說教,聽不得……”
賀蓮拿起食案上的餅餌,一把塞住她的嘴。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大婚那日,祁子恆所在的世子府,以及馮薇所在的馮宅,處處披紅掛綵,繁花似錦,洋溢著喜慶。
祁子恆騎在高頭大馬上,領著迎親隊伍抵達了馮府。
張哲扶他下了馬,他拄著柺杖穩步上前,向守在馮府門口的馮謙遞上迎書。
而在那閨房之中,馮薇早已梳妝完畢。
她頭戴鳳冠,身著曲裾深衣,頭上蓋著紅色蓋頭,蓋頭之下卻是滿臉的喜悅和羞澀之色。
聽聞祁子恆來迎親,想到就要離家,馮薇十分不捨。
她向馮修遠和賀蓮跪謝了養育之恩,聽取了兩人的教誨,才由馮謙背出了馮府,背上了轎輦。
祁子恆領著迎親隊伍一路穿街過巷,將馮薇迎回了世子府。
梁王和如今的梁王后都沒有來皇都,只派了兩名老臣和幾名老僕過來。
意外的是,建桓帝竟親自來了世子府。
建桓帝見無祁子恆的長輩在場,更是主動提出成為兩人大婚的主婚人,給世子府添了不少排面。
祁子恆本是封國派來出質的質子,許多官員和權貴忌憚於祁子恆的梁國世子身份,本都不打算來。
但這些人在得知建桓帝親自去了世子府,還當了兩人的主婚人之後,都匆匆帶著賀禮來了世子府道賀。
一時之間,世子府人潮湧動,賓客如雲。
除了大婚尋常的禮儀和流程,馮薇和祁子恆還向建桓帝行了跪拜禮。
禮成之後,馮薇被送至了新房,祁子恆則在外面招待賓客。
回到新房,石蘭見馮薇打了哈欠,忙將早已備好的餅餌和茶水奉上。
“女公子,先用些餅餌吧,這是夫人專門給你做的。”
馮薇拿了那餅餌,嚐了幾口:“石蘭,我想睡一會。”
石蘭連忙阻止道:“女公子,不可。”
“待會世子還要來與你喝合巹酒,還要掀蓋頭呢。若你睡了,喜婆會生氣的。”
馮薇只好作罷。
直至夜幕降臨,賓客漸漸散去,馮薇昏昏欲睡之際,才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喜婆忙將祁子恆迎了進來。
馮薇瞬間清醒過來,坐直了身子。
喜婆笑著將合巹酒奉上。
“世子、世子妃,這是陛下賞賜的合巹酒,是宮裡的暖情香,宮裡大婚都用的這酒呢。”
馮薇一聽,便知這酒是助興用的,不禁臉紅了幾分。
祁子恆笑著將那酒端起,遞了一杯給馮薇:“夫人,請。”
馮薇連忙接過,與祁子恆交杯飲下。
喜婆又笑道:“請世子用秤桿掀開世子妃的蓋頭。”
馮薇緊張地摳著手,待那蓋頭被掀開,她抬眼對上祁子恆深情的雙眼,不由得羞澀地低下了頭。
喜婆笑著道了幾句賀,便退了出去。
待新房的門關上,祁子恆在馮薇身旁坐下。
祁子恆看著馮薇羞澀的模樣,伸手幫她把鳳冠拆下,又細心地幫她放下了頭髮。
只見烏黑的長髮映著她白皙的臉,甚是好看。
馮薇摸了摸散下的頭髮,抬眼望向祁子恆,幫他將冠帽脫下。
她望著祁子恆,想起她在瀾州初見他時的場景。
那時她跟隨阿父初回瀾州,在首飾鋪得罪了瀾州的世家貴女,她被那世家貴女誣陷,與店鋪的東家在首飾鋪門口吵了起來。
是祁子恆挺身而出,替她找回了清白。
那時的他穿著白色深衣,面如冠玉,雖坐在輪椅上,可他渾身自帶的氣魄卻壓倒了在場所有人。
她那時情竇初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地淪陷其中。
她伸手撫上祁子恆的眉眼,兩年多過去,他還是如同以前那般讓她心動。
祁子恆輕輕握住馮薇的手:“阿寶。我終於娶到你了。自我阿母去世,我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那時在瀾州,他被人陷害,導致身體遭受了重創,頹廢了許久。
是她將他從泥潭中拉出。因為遇見了她,他才重新振作起來。
未來的路或許充滿了危險,但他會竭盡全力護她周全。
馮薇摸著他的手:“自我被選入宮,我就再也不敢想這事,沒曾想我們還能有今日,就如同做夢一般。”
祁子恆撫上她的臉,將她的碎髮拂到耳後。
“阿寶。既然命運如此安排,我們安然接受就好。就當是命運對我們的眷顧吧。”
馮薇抬眼望向他,柔情一笑,緊緊抱住了他。
“入宮這些年,我每日都在想你。想著你身體如何,是否已經成婚了,是否還念著我。”
“知道你要來皇都出質,我故意帶著那手串,還帶了荷包和腰帶想找機會送你。”
“我想著,即使我不能與你在一起,我也要你記住我一輩子。”
祁子恆輕輕撫著她的發:“阿寶。都過去了,我們如今在一起了。你不必揣測我會與他人成婚,如今你是我的妻子。”
“你也不必要想法子讓我記住你,因為我會一輩子與你在一起,我們會日日看到彼此。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
馮薇抱著祁子恆,只覺得心裡是滿滿的踏實感。
不管未來如何,她已經嫁給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她輕輕推開祁子恆,臉上滿是紅暈。
“子恆,我們去沐浴,然後早些歇息吧。我覺得,有些熱。”
不知是否那酒的問題,她似是感覺到體內似乎燃起了一團火。
祁子恆摸了下她滾燙的臉,站了起來,一把將她抱起:“好。為夫侍候你沐浴更衣。”
馮薇把臉埋在他的懷裡,一點都沒覺察到祁子恆的腿已經恢復了正常,正抱著她快步步往浴池。
浴池裡水霧瀰漫,馮薇整個人迷迷糊糊地。
她任由祁子恆脫掉了喜服,整個人靠在了祁子恆的身上,只希望體內的燥熱能快些得到緩解。
沐浴完後,祁子恆抱著馮薇回了床榻,覆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