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燦在陸鳴野旁邊坐下。
吃飯很安靜。
一邊吃一邊聽林菀和張子軒他們聊八卦。
她往旁邊一瞥，看到陸鳴野的餐盤。
他吃的自選菜，三菜一湯，一盤小炒牛肉，一盤清炒西蘭花，還有一盤…紅燒肉。
今天的紅燒肉燒的格外好，色香俱全，看著很是誘人。
一會要不要打包一份，晚上回去吃？
正好給吳阿姨嚐嚐，看她能不能試著做出這個味道來？
“想吃？”
或許是她看久了點，被陸鳴野看出意圖。
他眉毛輕挑，黑色碎髮下漂亮的眸子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姜燦猛然搖頭，險些搖成腦震盪，拒不承認：“沒想吃。”
“吃吧。”
陸鳴野看破她的口是心非，抬手將紅燒肉放到她面前。
姜燦：“…我真不想吃的。”
陸鳴野夾了一片牛肉放進嘴裡，沒再說話，開始吃飯。
姜燦也不再說話，開始悶頭吃飯。
陸鳴野和陳愈偶爾說幾句，紅燒肉一直沒動。
眼看他半碗飯已經下去了，是不打算吃紅燒肉了？
那滿滿一小盤紅燒肉豈不是浪費了。
浪費可恥。
姜燦餘光瞥見陸鳴野沒看她，偷偷的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伴著半勺米飯送入口中。
鹹甜軟糯，肥而不膩，太好吃了吧。
有了第一口，後面的就再也忍不住了，她接二連三的又吃了幾塊。
她吃的很香，每次都是一塊肉半勺米飯，滿滿的塞進嘴裡，撐得腮幫子鼓鼓的。
吃的正開心，不經意抬頭，對上了陸鳴野的目光。
陸鳴野側眼看她，鳳眸微挑：“不是說不想吃嗎？”
姜燦大寫的尬住，有種偷吃被抓包的羞恥感。
剛才堅決說不吃的是她，現在吃的最歡的人也是她，太打臉了。
姜燦眨眨眼，厚臉皮道：
“你說給我吃的，我看你不吃，扔掉太浪費了，所以我就幫你吃了。”
她說著換的時候腮幫子還鼓著，聲音含糊，眼睛圓圓的瞪著，理直氣壯。
陸鳴野輕笑出聲，“那我還得謝謝你。”
姜燦：“不客氣。”
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了，大大方方的吃完了紅燒肉。
今天不僅吃了酸菜五花肉，還吃到了紅燒肉，姜燦心滿意足。
但是還想喝點什麼，拉著林菀去了校外買奶茶。
南川高中走讀學生佔一半，中午允許學生離開學校。
校門口是一條五百米長的街道。
每到學生上學放學的時間點，街道兩邊就會湧現各種小吃攤位，堪比一個小型飲食街。
有一家奶茶店，開在離學校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味道很好，價格也不貴，很受學生歡迎，非常賺錢。
姜燦記得這家店是在她上高一那年開起來的。
剛開始店面很小，等到她高三畢業時，店面翻新了兩次，面積擴大了至少兩倍。
學生的錢還是太好賺了。
姜燦去買了一杯消食的山楂波波奶茶，又和林菀買了一些小零食才回教室。
—
南川高中說是要給學生減負，高一高二晚自習由原來的三節改為了兩節，第三節採取自願。
原本九點二十晚自習結束，變成了現在的八點四十五放學。
大部分同學兩節自習結束後就回家了，少部分住宿生會上第三節晚自習。
第二節晚自習結束，教室大部分人收拾東西離開。
林菀在臨下課還有十分鐘時就坐不住了，開始收拾東西。
放學鈴一響，就站起來，準備往外衝。
“終於放學了，一起走呀燦燦，我請你吃夜宵。”
姜燦捏了捏眉心，從書本中抬起頭。
“不吃了，晚飯吃太多，現在還有點撐，我再寫會作業，你先走吧。”
林菀：“最近怎麼這麼用功，真愛上學習了？”
姜燦：“真的。”
林菀：“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我實在學不動了，你也不要學太晚。”
教室剩下不到十個人。
姜燦起身接了杯水，上了個廁所，回來繼續看書。
一旦投入到看書中，就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身後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姜燦從書中回神，轉頭。
程嘉沐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道：“你還不走嗎，快十點了。”
姜燦這才發現教室已經沒什麼人了，就剩她和程嘉沐。
晚風吹中著窗簾呼呼作響，黑板上方的時鐘滴答滴答，時間顯示九點四十多。
“都這麼晚了嗎，我剛才在解一道數學題，一直解不出來。”
姜燦活動了下手腕道：“你能幫我看看這道題嗎，我一直沒思路。”
程嘉沐：“我看看。”
姜燦轉過身，把數學習題冊放在她桌上，兩人一起看。
程嘉沐琢磨了好一會也不知道怎麼解。
“誒，我總覺得這個題在哪見過，但就是忘記怎麼解了。”
姜燦：“那算了吧，明天再做吧…”
“什麼題，我看看。”
突然的聲音，嚇了姜燦一跳。
轉頭看過去，是陸鳴野。
他也還沒走。
剛剛一直趴在桌上睡覺，被書擋住，姜燦沒看見。
陸鳴野應該是被兩人討論的聲音吵醒了，眼神還有些不清明。
看過來的時候表情有點冷。
姜燦：“不用了，明天做吧，現在有點晚…”
她話還沒說完，陸鳴野就站起身走過來，彎下腰，看著姜燦放在桌上的習題冊問：“哪道題？”
姜燦伸手指給他：“這道。”
陸鳴野看了兩眼便朝姜燦伸出手。
姜燦看看手，又看看他，沒明白什麼意思。
姜燦：……？
或許是她懵逼的表情有些搞笑，陸鳴野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伸出手指點了點她手裡的筆。
“哦。”
姜燦恍然大悟，把手裡的筆遞給他，並把草稿本推過去。
陸鳴野從身後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給兩人講題。
他聲音淡淡，講題言簡意賅，清楚明瞭。
陸鳴野：“明白了嗎？”
姜燦：“明白了。”
“還有兩道解題思路。”
陸鳴野又繼續在草稿紙上寫下來兩條解題思路，總共三條解題思路。
姜燦和程嘉沐安靜聽著，時不時點頭表示聽懂了。
陸鳴野抬頭看了她一眼，“懂了嗎？”
姜燦：“懂了。”
其實最後一道解題思路沒太懂，因為忘記了一些知識，所以即使陸鳴野講的很清楚，但有些知識她沒法很快反應過來，需要自己回去好好琢磨一番。
陸鳴野看著她，眉尾微挑，似乎在說“真的嗎？”
姜燦很怕他來一句“那你複述一遍”，趕緊鄭重點頭道：“真的懂了，謝謝你。”
陸鳴野：“嗯，還有其他問題嗎？”
姜燦搖頭：“沒有了。”
陸鳴野把筆還給她起身離開了。
時間已經十點了，高三結束晚自習的鈴聲響起。
姜燦快速收拾東西和程嘉沐一起離開。
程嘉沐有些激動道：“沒想到陸鳴野看著冷冷的，沒想到人還挺好。”
姜燦點頭表示贊同，她也沒想到陸鳴野還挺熱心腸，看來以前對他偏見有點深。
程嘉沐往後看了看，陸鳴野關了教室燈，遠遠的走在他們身後。
她壓低聲音和姜燦說：
“我剛才偷偷觀察了一下他，近距離看他長得好帶勁，睫毛好長，皮膚好好，是那種淺淡的小麥色，看著很健康，上手摸應該很光滑。”
觀察夠仔細的。
姜燦：“…看你剛才點頭點的那麼認真，我還以為你真的在聽他講題。”
程嘉沐：“那麼個大帥哥坐在身邊，我實在很難認真聽講，甚至呼吸都放緩了，我現在有點體會古代那些書生看到美女心猿意馬無心讀書的感覺了。”
和李景初一起長大，姜燦理解這種感覺。
程嘉沐住校，兩人在校門口自行車棚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