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燦原本只是閉著眼睛裝睡。
眼不見心不煩。
沒想到真的睡著了。
最近的生活簡單，每天除了吃飯就是學習，簡單又充實。
睡的也特別香。
她被關門聲吵醒，睜開眼，陳琪琪已經不在了。
車子停在一個小區樓下。
李景初從車上拿了一把傘下車。
打開柳綿那邊的車門，扶著她下車。
“慢點，我送你上去。”
柳綿抿著嘴，靦腆一笑：“沒關係，我的腳快好了，可以自己回去。”
李景初伸著手沒動：“還沒好全，儘量別用力，還是我送你上去吧。”
“那好吧，謝謝。”
柳綿沒再推辭，搭著他的手下車。
李景初準備關上車門，一抬眼，看到姜燦正在看著他。
眼神還不清明，顯然還處於剛睡醒，腦袋還沒清醒的狀態。
李景初：“等一會，我送她回去。”
這會雨小了一點，颳起了風。
風夾雜著雨絲灌進車裡，打在姜燦臉上。
姜燦眼珠動了動，清醒了。
“嗯。”
她點點頭嗯了聲，然後移開了目光。
李景初關上車門送柳綿回家。
從車到進樓有一段距離。
他撐著傘將柳綿完完全全護在傘下，自己半邊袖子被雨打溼。
兩人郎才女貌，宛若一對璧人。
姜燦透過車窗看到這一幕，想起以前兩人也經常打一把傘。
李景初也是把她完全會在傘裡。
不只是她，若是陳琪琪和他一起打傘，他也會這麼做。
那是他從小習得的教養。
謙遜溫和。
但姜燦知道，他內裡確是個淡漠疏遠的人。
很少有人走進他內心。
陳琪琪和他同學三年，期間一起吃過飯，玩過遊戲。
雖然陳琪琪心思不純，但和他在一起相處的時光是真的。
可姜燦刪了陳琪琪，他一點也不在乎，之後當真沒和她有聯繫。
或許有，只是她不知道。
姜燦以前還會欣喜，覺得李景初是因為她才和陳琪琪斷絕聯繫。
是無條件偏袒她。
現在想來，或許李景初從來沒對陳琪琪上心，即使只是朋友之誼。
姜燦忍不住想，那她呢。
在他心裡到底有多少分量。
算了，不重要了。
“想什麼呢？”
李景初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姜燦收回目光，抬眼看向他。
李景初坐在了後座，關上車門，轉過頭看她。
車內光線昏暗，車外光線透過玻璃，照的他臉輪廓分明。
姜燦：“沒什麼。”
李景初：“睡醒了？”
姜燦：“嗯。”
李景初：“幹什麼了這麼困？”
姜燦：“學習唄。”
李景初眼神透露出幾分懷疑：“真學習了，你有這麼好學？”
他剛才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還真是學習學累了。
姜燦雖然不厭學，但也說不上好學。
從小到大，每次作業都是臨到最後才寫。
姜燦心底嘆氣，有時候太瞭解了也不好。
面上卻點頭，神色認真：“真的，我已經決定從今往後只讀聖賢書了。”
她一本正經的說著好笑的話。
心裡卻憋屈。
別人重生都是手撕渣男，她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她真想衝著李景初咆哮一頓：別來煩我了，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但是不能。
若她此時真的是十七八歲，她可能會任性的和李景初絕交，老死不相往來。
但她上一世已經24歲了。
做不到徹底任性。
李景初繼續問：“這麼突然，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覺悟？”
姜燦：“……說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李景初看了她兩秒：“怎麼，那現在是不是要叫你鈕祜祿·姜燦？”
姜燦：……
她不說話了。
李景初看著她。
她抿著嘴，白皙的臉頰微微繃著，纖長的睫毛垂著。
她很少這樣安靜，平成兩人在一起啊她總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
吃到一個好吃的，她都能和他說半天。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問一句，她答一句。
李景初確定，姜燦有情緒了。
“怎麼了，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誰惹你了？”
姜燦看了他一眼：“沒生氣。”
“那怎麼看著蔫了吧唧的？”
李景初說著伸手準備摸摸她的腦袋。
小時候姜燦哭了，不開心了，他就會摸摸她的腦袋安慰。
這次他的手落了空。
姜燦躲過了他的手，“我沒事，就是學習累了。”
李景初看著落空的手愣了一下，見姜燦不想說也不再多問。
以前她也經常鬧情緒，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車子很快到了。
雨這會又變大了。
司機把姜燦送到家門口，姜燦和司機叔叔告別：“吳叔再見。”
吳叔：“再見。”
姜燦推開車門，三兩步跑回家。
回到家媽媽已經做好了飯等她。
“乖乖，怎麼回來的有點晚，淋雨了沒有？”
姜燦把書包扔到沙發上，邊洗手邊說：“沒有，下雨路上堵車，李景初還順道送了他兩個同學。”
裴榮隨口問了句：“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姜燦：“女同學。”
“女同學！”她的表情有些驚訝，“什麼樣的女同學？”
姜燦有些無奈，擦乾手，推著她往餐廳走：
“就一個鼻子，兩隻眼睛的正常女同學唄，還能是什麼樣的女同學。”
“嘿，從小到大，景初身邊除了你就沒出現過其他女孩子，還是第一次送女孩子回家，有點好奇嘛，是不是上次腳受傷的那女同學？”
“是”，姜燦把碗筷拿過來擺好，“有什麼好奇的，趕緊吃飯吧，我都餓了。”
裴榮瞬間被轉移注意力，拿起碗給她盛飯：
“那多吃點，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給，都是你愛吃的。”
“瘦了好，我還想再瘦一點呢，現在一百一十，瘦到一百零幾斤就差不多了。”
姜燦嘴上說著還想再瘦點，拿起碗就開始炫飯。
裴榮給她盛了碗湯放手邊，不贊同道：“還敢瘦，現在這樣多好，有點肉的多漂亮。”
姜燦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辯駁。
在媽媽眼裡，她永遠都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