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這是最後一次了。”
燈光昏暗的房間內,氣氛曖昧。激烈的吻聲與粗重的呼吸聲彼此交纏著。
完全陷入情動的男人絲毫沒聽清她在說什麼,搭在她腰間的手緩緩撩開她的裙襬,指尖一路遊離而上。
“什麼?”
“我們分手吧,我要回去結婚了。”
男人的指尖一頓,輕皺眉頭,隨後一手扣過她的後腦勺,輕咬了下她的耳垂。
“寶貝,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沒開玩笑,我跟你說過的。我已經訂婚了,畢了業就得回國結婚。”
她確實是說過的,不過是在床上。
那時他估計還當她是在搞情趣吧,在她說完後,他明顯更奮力了。
面前的男人應該也想起來了,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臉色也越發難看起來。
“你是認真的?”
“嗯。”
“那我呢?我算什麼?”
“別這樣嘛。”她輕輕揉捏著他的耳垂,“我們不都是玩玩的嗎?”
“簡虞!誰他媽跟你只是玩玩!!”
“可我只想跟你玩玩。”
男人定定地望著她,眼神破碎淋漓。
看著他這樣,她突然覺得有些無趣了。
“嘖。看來你今晚也沒什麼興致了。那就這樣吧。”
隨後推開他,從他大腿上起了身。
整理好衣服後,俯身在他唇角落下最後一吻:“寶貝,再見了。”
在轉身之際,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真要分手?”
她回眸看著他。
在昏黃的燈光下,那雙漂亮的鳳眼裡透出了一層水光,眼尾紅紅的,看起來活像只被拋棄的可憐小狗。
不得不說,他的這張臉是真的絕,身材也好,腦子也聰明。哦,床上功夫也一流。不然她也不會破例和他在一起一年多。
“等我婚禮給你送請柬。”
說罷,她掙開他的手,提過沙發上的包瀟灑離去。
兩天後…
簡虞落地京城。
從出租車上下來,摘下墨鏡看了眼面前的別墅後,推著行李箱走了進去。
餐廳的嬉笑聲傳到了客廳。女人撒嬌似的嗓音將男人哄得哈哈大笑,讓人不由浮想起一幅幅恩愛畫卷。
她嗤笑了聲,鬆開行李箱後,徑直去了餐廳。
到門口便看到了那對面對面而坐的男女。
“喲,吃飯呢?”
似是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那兩人臉色一僵,笑聲戛然而止,紛紛朝她看來,有驚訝也有愣神。
她當沒看到他們這種眼神,徑直走到季雲溫身邊,拉開椅子便坐下。
“我也來兩口。”
旁邊的傭人是有眼力見的,趕緊又給她上了一副碗筷。
她拿起筷子,也不管那發愣的兩人,直接吃了起來。
“你怎麼今天回來了?”
“我一直都是今天的航班,是爸爸你記錯了吧?”
她一邊吃著,一邊說著。
男人的臉上沒有絲毫愧疚,反而變得嚴肅起來。全然沒了剛才和女人交談時的溫柔。
“既然回來了,那就找個時間和裴家父母見個面,兩家商量一下你和景盛的婚禮。”他停頓一下,繼續說著,“早點完成你媽媽的遺願,就早點來幫我打理公司。”
“結婚的事不急。等我先接手莫虞。”
莫虞,媽媽生前一手創立的珠寶品牌,傾注了她畢生的心血。但自從她去世後,就漸漸衰落。
接手莫虞。這,她學了四年珠寶設計的唯一目的。也是她這次回國的第一目的。
但簡鳴朗和季雲溫僵硬的臉色。頓時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
在沉默良久後,簡鳴朗緩緩開口:“我找了個合適的買家,準備將莫虞賣掉。”
“賣掉?!”
簡虞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有閒工夫和你開玩笑。”
“簡鳴朗!”
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瞪著他。
“那是我媽的東西,你憑什麼賣?!”
“你媽已經死了,那東西現在就是我的!”
“狗屁!你別忘了,我媽的東西我也有份!”
“我可以給你簡氏的股份,但莫虞,你別想了。”
他的眼神無比堅決…
那一刻,簡虞的心好像被重重打上了一拳,又悶又疼。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對媽媽能冷血到這種地步。
明明他現在有今天這地位都是媽媽給的!他最初創業失敗,是媽媽用莫虞賺來的錢給了他,讓他重振旗鼓才有了今天!
可後面,他不僅背叛媽媽,甚至連當初救他一命的莫虞都要賣掉!真是活生生一個白眼狼!
“我搞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你別忘了你有今天的日子全都是莫虞賞你的!”
“莫虞這幾年一直虧損,全都是我在出錢撐著,我不賣掉它,難道還留著繼續吃我的老本嗎?!”簡鳴朗也不耐煩地吼了聲。“剛好有人很想買,那我就賣了,還順水推舟賺對方個人情。一舉兩得的事我為什麼不做?”
整個餐廳似是變成了父女倆無硝煙的戰場,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季雲溫沒好氣地插嘴道:“是啊,你怎麼能這麼和你爸說話呢?你爸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沒有你爸,莫虞早就垮了。”
“仁至義盡?”
她轉而睨了眼季雲溫。
“啪——”
一聲巨響,手起叉落,手中的餐叉徑直插進了她的碗裡。
季雲溫嚇得一哆嗦,看著那直插在碗中的叉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我媽去世後,他不是將莫虞交給了你打理嗎?你毀了莫虞,現在還他媽在這說風涼話!”
她恨背叛媽媽的簡鳴朗,也討厭橫亙在爸媽間的第三者季雲溫!
媽媽去世後,簡鳴朗就迫不及待將她帶進了家裡。
住她媽媽的房子,戴她媽媽的珠寶,就連媽媽一手創立,傾注畢生心血的品牌,都被她拿走!這讓她怎麼能不恨不討厭?
“再插嘴,下次這把叉子就不是落在你碗裡了。”
“簡虞!”
簡鳴朗怒吼一聲,噌地想要站起來。
“啪——”
又是一道巨響,她將一把餐刀徑直插進了簡鳴朗面前的桌上。
這一刀,用盡了全部力氣。刀尖直接沒進了桌面。
簡鳴朗被嚇得又跌回了椅子上。
她死死瞪著他:“你到底賣給誰了?!”
簡虞很瘋,六歲就和惡狗鬥個你死我活,八歲徒手抓蛇,十歲將欺負她的男生打到門牙脫落,這個家所有人都知道。
在他們眼中,沒有什麼瘋事是簡虞做不出來的。
他看著那把立在桌上的刀子愣愣道:“鬱家少爺,鬱辭。”
鬱辭?
她擰了擰眉頭。
鬱家她是知道的,應該說,整個京城,沒人不知道鬱家。
京城的權勢不少,而鬱家,就位於榜首。
至於鬱辭,是鬱家獨子,從小就養尊處優,可以說是整個京城最為矜貴的男人。
怪不得簡鳴朗說什麼都要賣掉,原來是想借莫虞攀鬱家的高枝!
怒意依舊充斥著大腦,但這次,她沒有心情再跟他爭論。
她深知簡鳴朗是什麼樣的人。勢利、自私、唯利是圖……如果不是對方鬆口,那莫虞,他賣定了。
她最後瞪他一眼,甩手出了餐廳,直奔樓上的房間。
她不想再跟他掰扯,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鬱辭,跟鬱辭談判,讓他放棄購買。
一進房,她就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那頭很快接通,一道女聲傳來…
“回去了?”
“嗯。”她直接道,“你知不知道鬱辭?”
“鬱辭?”
對面語氣拔高了幾度:“當然啊!京城的人誰不認識鬱辭!”
“那你知道怎麼能聯繫到他嗎?”
“這我哪知道。人家一直生活在國外,國內有他聯繫方式的人屈指可數。”
隨著她的話,簡虞的心墜進了谷底。
“不過…”
突然一個轉折,讓她的眼神又亮了起來!
“不過什麼?”
“我聽說他這幾天就會回國。”
“具體什麼時候?”
“這我倒不太清楚。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為什麼要找鬱辭?”
對方問著,於是她又將簡鳴朗要將莫虞賣掉的事說了一遍。
這件事,聞者皆為憤怒。
只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媽媽曾在莫虞上花費了多少心血。
現在只因他的第二任妻子經營不善,他就要將亡妻一手創立的東西送出去攀高枝。
“可是鬱辭為什麼要買一個快要凋落的珠寶品牌?”
這個問題,也是簡虞心裡困惑的。
“我也不知道。”
“那你準備怎麼去找他?”
“你有他照片嗎?”
“有,你等著!我給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