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的聲音突然插入。
簡虞直起身看向他。
“老闆，這塊多少錢？”
老闆掃了眼：“這塊12萬。”
“12萬？那也太貴了吧。”
“不是，老妹你有沒有搞錯啊，這是上好的冰種料。你看看這種水，這種品質，12萬還貴嗎？”
“料子是還不錯，不然我老闆也不會看上。”
她指了指鬱辭。
旁邊的鬱辭謹記她的話，沒有出聲。臉上沒有一絲神情，冷得比玉石還冰。
“但是吧，這裡面有裂啊。風險也增加了。”
她打著燈給老闆看了眼。
那條裂縫在燈光下確實明顯了不少。
老闆臉色難看了起來，許是之前也沒發現這條縫。
“這樣吧，我老闆也確實是喜歡，我們給6萬，怎麼樣？六六大順嘛，這數字吉利。”
“老妹，哪有你這麼砍價的，直接對半砍。”
“那你這條裂不也直接將這石頭對半砍了？那這樣，我們再加一點，七萬怎麼樣？”
“不行，再加點。”
“好！那我們爽快點，再加一萬，八萬！”
“八萬八！”
“成交！你發我也發！”
她看向旁邊還在發愣的鬱辭。
“愣著幹嘛？快付錢啊，八萬八，老闆。”
“哦。”
他回過神，從包裡拿出手機，給那老闆的支付寶掃了八萬八。
“以前不知道，你竟然還殺得一手好價。”
他拿著那塊玉石，同她繼續穿梭在各個攤前。
她一邊彎腰搜尋著比較閤眼的玉石，一邊說道：“我要像你這麼有錢，我也不會砍價。”
說著，突然想到什麼，笑道：“哎，要不你把我給你砍下來的那三萬二給我吧。就當是給我幫你省掉那麼多冤枉錢的獎勵，怎麼樣？”
別說她財迷，誰讓現在正是她急需用錢的時候呢？
他輕笑了聲，那笑聲又細又柔。全然沒了昨晚的那種瘋勁。
在嘈雜的市場，一下落進了她的耳中。
她看了他一眼，別過視線繼續看起玉石。
接著，手機響了聲。
她打開看了眼，發現是一條銀行收款信息…
不多不少，正正好三萬二！
她猛地轉頭看向他，發現他剛收起手機，眉眼間還含著淡淡的笑意。
她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重新低下頭，拿著手電筒對準了一塊看了良久的玉石。
找了一晚上，最後她拿了幾塊她覺著不錯的。
兩人從夜市出來時，已經快晚上的十點。
夜市周邊全是做玉石切割生意的，她領著鬱辭隨便進了一家店，讓老闆將幾塊石頭都切開。
這，就到了賭石最激動人心的時候了。
機器的聲音滋滋嗡嗡地響著，也將她緊張的情緒挑到了極致。
對比一下，旁邊的鬱辭倒是淡定很多。
雙手交叉抱胸，擺出一副隨性慵懶地姿勢，淡然地看著那機器。眼中完全沒有絲毫期待。
“這塊好了！”
老闆聲音一落，她趕緊移步上前，從他手中接過了那塊石頭。
這是鬱辭那塊。
她看了眼鬱辭：“你緊不緊張？”
“緊張什麼？”
“萬一虧…”
對哦，他緊張什麼？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八萬八，他的一頓飯錢而已。
她將切割開來的石頭分開，那一片透淨的原石就這麼露了出來，晶瑩剔透，顏色呈現一種淡淡的天藍色。
“靠！”
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切割的老闆倒是先脫口而出。
“這品質的冰種天空藍翡，賺翻了啊！”
簡虞顫抖著手摸出手電筒，打開光抵在那石頭上。
冰種清澈透淨，玉質水潤細膩。原本說的那條裂並沒有滲到裡面，裡面面還是完好無損的。
不是，這真是她選的？
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會選出這種料子？！
鬱辭疑惑皺眉：“很值錢嗎？”
老闆搶著回答：“當然！這種品質，最起碼上百萬了。”
“百…萬？”
老闆還以為是他聽到這個數字被嚇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不是沒想到？我跟你說，賭石就是一刀窮一刀富。你別太驚訝了，有些都能開出幾百上千萬的東西呢。”
簡虞嘴角一抽。
他哪是嚇傻了啊，他明顯是無語。
無語他們這麼驚訝的東西竟然就值他賬戶上的一個零頭。
之後，老闆又給她將她那幾塊切開。
雖說料子都不如鬱辭的那塊，但各個有綠，品質也不錯。也算是賺了。
用這幾塊做新品應該是夠了。
回到民宿的房間後，她先是將那幾塊石頭小心放進行李箱裡，然後拿著衣服去了浴室。
等出來後，發現鬱辭正拿著她的手電筒在照他的那塊石頭。
“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
他看了她一眼，將東西收起後，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去了浴室。
她走近，掃了眼那桌上的石頭，不得不再次感嘆自己的眼力。
本以為就是塊簡單的冰種料，甚至還是帶著裂紋的那種。沒想到一開出來，竟是品質極高的冰種天藍翡。
這到底該說是她運氣好還是鬱辭的運氣好呢？
躺上床後，她打開了手機。
裴景盛給她發了好幾條信息，全是關於婚禮事宜的。
看到這些，她內心倒沒有太多的波瀾。但還是一一回復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的門被拉開。鬱辭走了出來。
她打字的動作一頓，想到昨晚那手機的慘狀，這次她下意識將手機關上，塞在了枕頭下。
鬱辭睨了她一眼，朝她走來。
“怎麼？又在跟他聊天？”
她訕訕一笑。
“沒有，在和公司的人聊工作的事。我睡了。”
為了避免他繼續盤問，她縮進了被子裡，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準備睡覺。
這心虛的模樣，真的太像出軌時的樣子了。
經過前段時間和鬱辭的相處，她摸出了點門道。
金主開心，她就能笑嘻嘻。金主發瘋，她就會慘兮兮。
橫批：別惹金主發瘋。
所以以後，她還是能苟就苟吧。反正幾個月後就能和他結束這段關係了。
身後的床一陷，接著“啪嗒”一聲，房間的燈熄滅，陷入一片黑暗。
緊接著，一隻手摟過她的腰，將她猛地往他的方向一拉，就被拉進了他的懷裡。
後背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那心跳帶著胸口一下一下起伏著，“咚咚咚”地敲打在她的後背上。
房間寂靜，睡意襲來。
她窩在他懷裡，逐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