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勇毅侯府虧空銀子的事情被擺在明面上,讓整個府邸上下都染上了一層陰霾。
傍晚,那一層陰霾才有慢慢淡去的跡象。
秦家二房三房在短短一日之內就各湊出了十萬兩銀子,這讓勇毅侯有種沒有獅子大開口的後悔感。
這些年二房三房吃穿都記在公賬上,沒少私攢銀子。
只是話已說出口,再讓二房三房拿銀子勢必會適得其反。
蔣氏在看著大堂上擺放著的二十萬兩白銀,冷笑:“本以為二房三房當真是過的緊巴巴,沒想到過得緊巴巴的是我們。”
勇毅侯在主位上沉著一張臉,說:“老二老三都說了,這是他們所有的銀子了。”
“你也信?”蔣氏想著這些年她為了這個秦家操心這操心那,結果二房三房私攢了這麼多銀子,都能拿出這麼多,肯定還有壓箱底。
“信與不信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能再讓他們拿出來?”勇毅侯臉色好多了,好歹還能拿出點銀子,雖然對比起要歸還朝廷的銀子只能算是杯水車薪,也比拿不出好。
蔣氏冷哼一聲,便吩咐:“把這些銀子搬去庫房,袁媽媽,你去親自盯著也清點一下,不能有一絲的差錯。”
“是。”
待大堂中銀子被搬走,下人們避退,勇毅侯開始與蔣氏交談起來。
“此次你為珺異千挑萬選的媳婦沒能如你的意啊。”勇毅侯說話間朝著下首位坐著的蔣氏看去:“你怎麼打算的?”
勇毅侯當然不會再一次的出面去找謝容瑛,他也知曉謝容瑛把這件事挑明擺在明面上就限制了他們秦家去覬覦她嫁妝的念頭。
暗地怎麼肖想怎麼算計都行。
一旦事情浮現在明面上來,覬覦兒媳嫁妝的心思就是骯髒,就是會被人唾棄。
但如今解決侯府難題的就是謝容瑛的嫁妝。
也唯有這一條捷徑。
“難道侯爺還真打算前往謝家去借銀子?”蔣氏面露嘲諷問道。
勇毅侯最是厭煩蔣氏這樣的姿態,只是要解決事情,還得蔣氏出面解決,他輕笑:“這不是詢問夫人嗎?”
蔣氏聽出了勇毅侯語氣的溫和,下巴抬了抬,說:“侯爺放心吧,這件事總會解決的,只是時間長短而已,官家也沒有說具體哪一日還上那筆銀子,所以還請稍安勿躁。”
“本侯知曉你是個有主意的,很放心。”勇毅侯又想起了掌家大權在周氏的手上,他又道:“待你把這件事解決後,掌家大權自然還是你的。”
蔣氏略顯不悅,她質問:“所以在侯爺的眼裡,我要是解決不了這件事,掌家大權就一直在周鈺婉手裡?”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勇毅侯輕嘖一聲,不耐煩道:“操持家事周氏怎能比得上你?”
蔣氏依舊面容冷淡,沉默著。
勇毅侯解釋:“那日你我在前廳相談這些年侯府事情的時候,謝容瑛與周氏談話了。”
“什麼?”蔣氏擰眉。
“謝容瑛問周氏喜不喜歡你我針鋒相對的這個禮物。”勇毅侯亦是驚訝,謝容瑛不過剛剛進入謝府就如此不把他與蔣氏放在眼裡。
“本侯厭惡你,最得利的就是周氏,還說把侯府的爛賬挑明,就是你管家不當,而本侯恰好想要周氏進侯府,也會因著這件事逼著你讓周氏進府。”
蔣氏聞言,背脊泛冷,本以為謝容瑛對她不滿只是因為對她起了利用之心,加上秦珺異對她的態度才會如此。
沒想到謝容瑛還去與周氏勾搭。
“既然侯爺知曉這是謝容瑛故意的為何還要把掌家的事情交給周氏?”蔣氏聲音冷厲:“莫不是謝容瑛的算計正得侯爺的心?”
勇毅侯冷笑:“難道不是本侯將計就計想看看謝容瑛到底要做什麼?”
蔣氏不置可否,雙眼掀起一股戾氣。
勇毅侯看著蔣氏的模樣,心中不知道多暢快,實在是沒想到蔣氏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他又道:“周氏問謝容瑛想要做什麼,你猜謝容瑛對周氏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蔣氏冷聲,如果不是事已至此,謝家地位擺在那裡,她真的想此時此刻就弄死謝容瑛這個禍害!
“說……”勇毅侯眼底陰鷙:“說她想周氏的兒子繼承本侯的爵位。”
“什麼!?”蔣氏猛地看向勇毅侯,瞳孔都微微縮了縮:“侯爺說的可是真的?”
蔣氏懷疑,懷疑這不過是勇毅侯的挑唆,畢竟她知曉勇毅侯為了周氏和那個孽種,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解決了一個謝容瑛,的確是她的損失。
“既然謝容瑛有意勾搭周氏,周氏為何要告訴侯爺,侯爺有何故來告訴我?”
勇毅侯一瞬不瞬地盯著蔣氏:“孰輕孰重你當真以為周氏分不清?對比起侯府的前程大好,周氏憑什麼相信一個外來的人?”
果然,蔣氏猙獰的臉緩和了不少:“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知道就好。”勇毅侯平聲:“下次替珺異挑選妻子,不要只看利益。”
蔣氏沉默,她這次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眼光。
“好了,本侯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了。”勇毅侯說完起身離開。
獨留蔣氏在大堂,直到袁媽媽拿著清點過後的賬簿走進來。
“夫人,您怎麼了?”袁媽媽問道。
蔣氏這才回神,眼中透著殺意:“等不及了。”
“什麼等不及了?”袁媽媽驚愕蔣氏的眼神。
蔣氏冷聲:“等不及謝容瑛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多留一日都是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