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如寒顫的異瞳緊緊瞪著葉初夏,冷冷開口,“葉初夏,你最好快點兒。”
葉初夏的心跳的極快,垂放在手腕的指尖攪弄著叮噹鐲子。
塔爾拉趕來時,士兵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將人團團圍住,他扒開士兵,從後面緩緩走了出,大喊了聲,“小夫人,快點兒下車過來吧。”
季也北見來人喊她小夫人轉頭瞅了她一眼,同她確認是否真實,但看著她脖頸處通紅,手上的敲著叮噹鐲發出清脆的聲響。
又轉頭看了眼對面車輛坐著的男人,肆意桀驁。
整條路上都被眼前的男人給控制住了,場面氣氛也是說不出來的異樣。
他正往後仰頭舒展了一下筋骨,匪裡匪氣,異瞳雙眸中看向他充滿的敵意,劍拔弩張著,薄唇勾出陰冷森寒的弧度,身上凌威與年齡實屬不符。
季也北和他並沒有任何的衝突,況且他三番四次喊的是葉初夏的名字,很瞭然,他是為了她來的。
他上過戰場,參加過維和,見識過世界上最兇狠殘暴的敵人。
對方在優勢全佔領的情況上沒有下死手,季也北直覺感應,男人看他的敵意完全是另一層的含義。
這感覺就像是被人‘抓姦在床’的味道。
顯然對方誤會了。
季也北淡淡開口,“要下車嗎?”
葉初夏點了點頭,抿了下唇,就下車了。
……
帕貢恩從另外一方的路開車過來,媽的,陸爺讓他把人攔截在臘戌機場,結果還他媽讓人給跑了。
怎麼說他在陸家軍格鬥術也是數一數二的,竟然和那人過了幾招就敗下陣來了,真是他媽邪門了。
忽然一輛車子與他擦肩而過,那男子壓低帽簷,往旁偏了偏,一個拐角就行駛到了另外一條岔路口去了。
那男子嘴角勾起微笑,瞥了眼放在一旁的資料,“葉初夏是嗎?還真是…有趣,我們會再見的。”
邊界與邊界處,一個人影子都沒有,全都是磅礴的山丘和隨處可見的士兵,而士兵穿著的服裝還是他媽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陸家軍的服裝。
帕貢恩加速著車速疾行著,他一想起和陸爺彙報,季也北已經進入北撣邦時冰冷的語氣。
“你怎麼他媽的不給我死在臘戌機場?”
他一路行駛過來,全都是自家軍隊的人馬。
封了北撣邦的所有的路口,估計也是為了葉家二小姐,上次看他發狂不計後果的還是在兩年前葉初夏被綁架的時候。
陸執把人送回葉家大宅後,單槍匹馬的把那一小股勢力給揍的渣都沒有了,趕去之際時,他親眼目睹,那日瓢潑大雨,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之下,那位太子爺手握軍刀,一刀封喉的場面。
那人折磨式射殺人的場景,活生生將那些人的舌頭連筋割斷的畫面,依舊惟妙惟肖刻在他的腦海之中。
在那次之後,除了塔爾拉,跟在陸爺身邊其他接近核心位子的手下,才知道葉初夏在他家陸爺心目中有多高的地位。
無人能撼動。
就單單這樣想著,帕貢恩渾身就他媽的起雞皮疙瘩。
被陸爺看上…
被他看上了的就逃不掉。
這般病態偏執讓帕貢恩開車的手都微微的發顫,真是他媽瘋批,喚一聲迪莫(惡魔)也沒有冤枉他。
就在思緒間,帕貢恩就駕駛到了目的地。
他下車時,就看見陸家軍烏泱泱的圍出了一塊空地出來,而最中間的塔爾拉正在和季也北相互糾纏較量格鬥著。
什麼情況?!
葉初夏在一旁擔憂的表情全都掛在了臉上。
陸執看著少女的滿臉的擔憂,頓時一股無名怒氣,爆裂的凶煞氣息直頂天靈蓋。
是當他死了嗎?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去關心別人?
真是他媽的活膩了。
很快,塔爾拉就敗下了陣來。
“我來。”
陸執大喊了句,咬牙,頂了頂腮,拳頭就直直朝著季也北的臉上招呼過去了。
他混跡在地下拳擊好幾年,拳頭的風力自然是比其他人更有勁,更何況,他這兩年在緬區這種複雜地方佔山為王,全都是真槍真刀打出來的,自然學習的全是殺人技。
可季也北哪是吃素的,他剛從維和退下來回港島,在部隊中學習的自然也是格鬥擒拿,而且他還從小學習空手道,快速的偏了偏頭險躲過了這一擊。
要不然以剛剛那一拳的爆發力,他的臉就別想要了!
看他躲過去,陸執抬腿就是一腳,季也北快速做出防禦姿態也無濟於事,那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到了季也北的手臂上,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
圍著一圈的陸家軍還起鬨舉起槍支往天空打槍,給自家陸爺打氣加油。
“噢耶~陸爺!陸爺!陸爺!”
還有人在一旁吹起了口哨的。
葉初夏在旁邊看的乾著急,季也北仁至義盡今日來接她了,他要是因為她的過錯而死在這裡,那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她低頭睨了眼季也北剛剛扔給她的那把槍。
抬手舉起手裡的槍往陸執的腳下開了一槍,“彭—”
眾人聽到這一槍,窸窸窣窣的紛紛舉起了握在手裡的武器瞄準少女,倒是塔爾拉眼疾手快,大喊道,“不許開槍!誰他孃的都不許開槍!”
葉初夏拔腿就衝了過去,舉著槍擋在了季也北的身前。
陸執見她舉著槍對著自己,拿自己的小身板擋在季也北的身前,氣的呲牙裂齒,他頂了頂腮,充滿戾氣的眼神直瞪著葉初夏。
“葉初夏!你拿我教你的東西來對付我?”異瞳雙眸露出幾分狠戾,說罷抬腳就又往前走了幾步。
他前進一步,少女退後一步,退到無路可退,葉初夏停住了,手不自覺的顫抖,開槍是陸執手把手教她。
雖然不能說百發百中,但還是對於基礎槍械知識,會使用。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不知為何,似乎有一團牛筋糖堵在了她的喉嚨,咽不下去,提不上了,她只能不停的搖搖頭。
陸執擰眉淡漠,抬起葉初夏顫微的手臂,把漆黑的槍口對準自己的心臟,怒氣肆意,“你他媽倒是給我開槍啊!”
葉初夏面色平靜,哪怕握住槍的手在不停的發抖,也在努力舉著。
“扣響扳機。”陸執單手撫上葉初夏的手,緊握,挑眉冷笑,盡顯囂張,“我他媽都不知道當初教你教到哪裡去了。”
倒是她身後站著的季也北看到這一幕,更加確信了一件事,原來是這樣,難怪對他這麼大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