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深冬。
李府東側後院的某個偏院,冷的如在冰窖。
“你說說你,怎麼命那麼硬?“
“都病成這樣了,又是這樣冷的天。“
“怎麼還沒死!“
說最後一句話時,那塗著紅唇,戴著紅寶石冠飾的女子,面上帶著一絲惡毒之意。
在雞翅木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子卻跟沒聽到似的。
要不是呼吸間身體微有起伏,姜如雪還以為自己的嫡姐已經死了。
怎麼就是不死呢?
姜如雪看著縱然病入膏肓卻仍舊容顏絕美如脫水芙蓉的女子,滿心惡意的想著。
要不是得知了消息,知道那個人不僅沒死還成了什麼所謂的西北王。
她還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動手吧。“說完這句話後,姜如雪像看髒東西似的看了面前之人一眼後轉身離開。
幾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嬤嬤從她身後走了出來。
房門關上後,為首的那個嬤嬤拿出了前朝宮廷流傳出的秘製毒藥。
毒酒順著姜如月的咽喉往下流。
姜如月的神思逐漸模糊。
在這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都已經死了。
她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唯一遺憾的就是直到臨死前她都不知道是誰要把她娘甘貴妃這一系的人趕盡殺絕。
要是當初答應了那人先隨他離開京城就好了。
至少她還能活著,有找到仇人的機會!
……
“哇哇哇。”
“姑姑不要死。”
朦朧中,姜如月聽到了孩童的哭聲。
她不是死了嗎?
怎麼還能聽到聲音?
姜如月滿心疑惑的想著。
許是見自家姑姑沒有理自己,在床前站著的兩個小童哭的更大聲了一些。
其中一個女童更是忍不住伸手推了姜如月一把。
咦?
溫溫的。
鬼魂也能感受到溫度嗎?
“姑姑!”
女童見自家姑姑動也不動,以為自家姑姑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快要死的,嚇的哇哇大哭了起來。
她邊哭邊更加大力的推自家姑姑。
就是這一推,把姜如月給推醒了。
姜如月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兩個自己本以為此生再也不可能見到的面孔。
她的心就是一痛。
這是她的侄子姜練和侄女姜晨晨。
是她信錯了人才害死了她們。
“練哥兒,晨姐兒。”姜如月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姜晨晨的臉龐,問出了一直折磨著自己的那個答案:“你們怨姑姑嗎?”
問完這個問題,姜如月心中就是一哂。
怎麼能不怨呢?
那一日,她們像往常一樣等著自己這個姑姑帶她們回家。
結果她因為著急去找李裕把她們交給姜如影,讓姜如影帶她們回家。
等她回家,就聽說了兩個孩子走丟了的消息。
她嫂子快要急瘋了。
姜家及其姻親為了尋找兩個孩子動用了大量的人力。
最後只找到了兩個孩子的屍體。
那一刻天崩地裂!
姜如雪她們為了製造兩個孩子是被姜家仇敵擄去的假象,還割去了練哥兒的兩隻耳朵,劃花了晨姐兒的雙頰。
她嫂嫂自生下晨姐兒後一直身子不好。
看到兩個孩子生前被那樣折磨,經受不住打擊,竟是直接吐了一口血出來。
沒過一個月竟撒手人寰。
她自己也是病了許久,每每想到晨姐兒手中抱著的那個布偶,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那個布偶還是她送給她們的。
等她好不容易恢復身體,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了。
然而,噩耗再次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