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赫連岑挑眉，“你不是一向鐵面無私的嗎？”
聽這話，轉圜的餘地是沒有半點。
周旻非常平靜，依舊沒有半分惱怒和被拒絕的尷尬。
他淡淡放下茶杯，對赫連岑說，“嗯，你說的也是。我回頭跟我小姑姑說一聲，她這個關係戶還是不要放到你下面了，我早就提醒了，你不會同意的。”
“等等——”赫連岑輕咳一聲問，“是周靜可找你安排的？”
周旻目光晶亮，不置可否。
“呵，她怎麼不自己找我說呢？”赫連岑冷哼一聲。
周旻還是不動聲色。
赫連岑：“她自己的事，讓她自己跟我說。”
周旻：“沒關係，這事我明白怎麼做了。”
赫連岑陡然提高音量，一秒跌下神壇，“你明白什麼了？回頭把這關係戶的履歷發我一份，醜話說在前頭，在我下面可沒好日子過，摸魚是不可能的。”
周旻淺淡一笑：“嗯，就是為了磨練磨練年輕人。”
不過赫連岑堅持，“回頭讓周靜可來找我一趟，你就說我態度模稜兩可。”
周旻：“她不敢。”
赫連岑劍眉單挑，神色不明。
周旻改口，“那我找時間問問她。”
赫連岑又從鼻腔裡甩出了一聲“哼”，這才繼續其他話題。
飯局結束之後，周旻給周靜可打了個電話——
周靜可柔情似水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怎麼了，侄兒？”
周旻捏了捏高挺的鼻峰，“周靜可，我們之間就不必了。”
不必裝。
都是千年的狐狸，演什麼聊齋劇情？
周靜可的似水溫柔與他的斯文謙和一樣，都是“外部裝潢”。
周靜可聲音輕懶，透著百轉千回的嬌媚，神似《哪吒2》裡的西海龍王敖閏，“說吧，大晚上的，要求你姑姑辦什麼事兒？”
其實不止聲音，整個人的氣質也貼合。
周旻簡要地說了下情況，提了要求。
周靜可的聲音恢復了正經，“什麼？你要把單念放到赫連岑下面？那不是給小公主找罪受嘛，讓人家在公司掛個閒職，快快樂樂摸魚不好嗎？”
“再說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還讓我去找赫連岑走後門？周旻，你做個人吧！”
周旻的聲音含著淡淡挑釁，“周靜可，你不去找赫連岑，該不會是……不敢吧？”
激將法的魅力就在於，對方明明知道你在激她，但該上頭還是會上頭。
周靜可：“誰說的？！我會怕赫連岑？我怕他？笑話！等我消息。”
掛了電話，周旻的唇角淡淡牽起。
隔天下午，赫連岑讓陳曦到他辦公室來一趟。
“赫連總，您找我？”陳曦敲門後進來禮貌問。
赫連岑一貫的冷言冷調，“把那個單念放到我的組織架構下。”
“好的。”面上，陳曦從善如流道，內心卻無比驚愕。
這尊清冷佛子，就這麼被搞定咯？
周旻不愧是周旻，果然有手段啊。
陳曦：“那赫連總沒其他事的話，我先撤了？”
“等等”，赫連岑說，“新來的程序開發總監，開掉。”
“……”出一個進一個這是？
陳曦問：“請問赫連總，理由是？”
赫連岑：“蠢。”
陳曦：“……好的。”
得，剩下的髒活累活，又是她的了。
陳曦離開後，赫連岑下意識摸了摸黑色高領毛衫，衣服遮蓋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求人辦事哪有這麼辦的！
他咬了一下下頜，淡淡拿出手機，給某人發了條消息：【如你所願。】
沒回。
此刻的周靜可正在周旻辦公室過項目財報。
確切地說，是她老神在在地坐在一邊，下面的副總監在做具體彙報。
周旻聚精會神地聽著，偶爾提幾個直戳要害的問題。